下颌被他捏出了印子,雪白臉蛋無端染紅,一會要教“别家客人”瞧見,怕是心疼的不行。王著越是這般想,心裡便越是痛快,人到了下賤的境地,便偏要作弄比自己更下賤的人。可是轉念一想,又荒唐大笑:如今的自己,怕是比娼妓還要下賤了。
他忽笑忽歎,張怡雲冷冷瞧了半晌,突然開口:“史中丞,姚學士,張樞使,還有那阿合馬!我看舍人識人卻是不少,這百兩黃金,怕也不是為了買我罷!”
酒壺啪地一聲墜地,摔成了一地粉碎,王著愣了許久才合上嘴巴,外邊早有人來敲門,疑心王著對姑娘動粗,便要進來查看,張怡雲隻朝外喝道:“醉漢發瘋,無須理會!”
館内嬷嬷仍是慌得不行:“卻也要将房裡收拾齊整,一會張大人過來的話……”
話至一半卻被打斷,像被人掐住了喉嚨,張怡雲心下生疑,卻要再問,卻見一人不打招呼便推門進來,手中還端着湯食,嘴裡笑道:
“怡雲,看我給你帶來什麼了?”
被人擅闖攪擾,王著好不惱火,拳頭已攥起來,待看清來人,像挨了一記悶雷,嚯地一下站起身。
男人屈尊纡貴,親手端着湯食進來,張怡雲面色發白,對着滿地狼藉無從解釋,隻小聲道:“說好的是亥時,怎麼提早來了?”
見她嗔怒,男人也不以為怪,疏懶一笑,眉眼無限風流。鬓角雖有風霜,卻更添韻緻。眼波流轉之間,卻比女子還要惑人。仿佛多看上一眼,心就要被偷了去。
王著盯了半晌,隻覺心裡被掏空一塊,今日所來為何,全都忘記了,連被擅闖打斷的憤怒,也都抛到九霄雲外。
男人的目光卻不曾掃他一眼,一心隻看張怡雲:“前幾天你病了說想吃馬闆腸,我便時時留心着。今早好巧不巧,在馬市瞧見一匹上等的五花馬,膘肥肉厚,做湯正好。我當即買了來教下人炖好——這不是怕涼了嗎……”
話未說完,隻聞“哐當”一聲,盆盞飛出門外,湯水潑了男人滿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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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開頭唱詞引自京劇《秦瓊賣馬》,後面試試能不能把唱詞改成元雜劇風味;馬闆腸的梗來自王元鼎和順時秀;張怡雲借用人物,相關事情虛構。
第2章
室内一時靜得要死。
張怡雲醒過神來,忙走去把門關了,一室殺氣便都鎖在房裡。
男人觑見她背影,卻沒說什麼,隻不住冷笑。張怡雲卻被他唬得渾身發涼,強自鎮靜下來,便取過帕子,想把他臉上的湯水擦幹淨。
男人輕輕一推,起身躲開她,提步走向那賣馬的漢子。
見他步步走近,王著才倏地清醒。此時,逞能的意氣平息下來,才自覺剛剛魯莽,可他心裡也不甚畏懼,反而挺起胸膛,就這麼硬邦邦望回去。
湯水沿着男人眼角淌下來,如細雨潤過桃花,粉暈朦胧,一雙眼又似被酒浸過,看得人醺然欲醉。王著忽覺口舌發幹,心中燥得起火,卻又無從說,便隻能更冷地盯回去。男人見他這般神色,忍不住嗤地一笑,頰邊的湯水恰好滑到嘴角,被他伸舌接了,嘗在嘴裡。
腦中轟地一響,全身血流都竄上頭頂,身體卻似麻了半邊,王著呆了許久,才覺出自己失态,冷不防想到自己那馬,心頭忿恨更不能平,而那男人偏又不識好歹地開口:
“好馬!好湯!可惜!”
他揩下臉上湯水,撚在指頭,語氣無不惋惜,正欲張嘴再嘗,一拳早已當面砸來,他忙側身閃過,到底失于防備,身體踉跄撤了幾步才堪堪穩住,再擡眼時面色已冷:
“義士這是何必?”
王著見他明知故問,氣得渾身發抖,男人卻似無覺,隻不緊不慢道:“你的馬既賣于我,又管我怎麼用?換句話說,你的命若是賣于我,我也是想怎麼用,便怎麼用。”
張怡雲旁觀半晌,至此才明白兩人糾葛,也知今日之事絕難簡單收場,思忖片刻,便攔在王著身前:“今日原是我造孽,壞了義士良馬,那百金便還與義士,權當賠罪罷。”
王著臉上已積滿陰雲,卻仍按住怒頭,也不看她,隻死盯張易,眼也不眨:“姑娘借過,王著可不想傷了女人。”
男人聞言,不禁放聲大笑。下一刻,隻見一掌挾風襲來,張怡雲驚得失聲,眼前一花,竟不知王著怎麼過去的,隻知他身影極快,轉眼便已掠至男人身邊。此時驚呼也無用,偏偏兩人擋在身前,而房門又剛剛被自己鎖死。
第二次遭他出襲,男人豈無防備?卻不便正面迎擊,仍是一邊閃躲一邊應對,側身的時候順勢伸臂格擋,卻仍被他重拳震得半身發麻,未及穩住,第二掌又趕上來伺候,男人輕身翻起,王著旋即移到他身後,待落地時,一掌已重錘在肩,緊接着襲他下盤。男人倉促撤身,身體失穩一歪,便撞在桌上,王著卻不容他喘息,随即欺身而上,一手鎖住他喉頸,雙目已露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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