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裡有不少遛彎的老人,一早就聽到這邊的動靜,探長了腦袋傅如書惡狠狠地一把揪過唐詩的衣服領子,不顧她被抓亂的頭發,把人拖進單元門:“給我進來。”
聽到來自身後的家裡的門被關上,唐詩索性破罐子破摔,一把把自己的手提包扔在沙發上,自己挨着沙發扶手坐下,右手撩了撩被弄亂的頭發,連眼神都沒賞給傅如書。
“離婚吧。”她紅唇微啟,不帶一點溫度。
傅如書站在門後一言不發,過了良久才緩緩開口,說:“不離,孩子還小,你和他斷了,我們兩個好好過。”
“斷了?”唐詩覺得好笑,嬌豔的面孔仿佛聽到什麼好聽的事情挑起眉毛,肩膀抖個不停,“我為什麼要跟他斷了?”
“傅如書,你跟我結婚十幾年有沒有給我端過一杯水?我生病發燒也得撐着起來照顧聚會喝吐的你,孩子的學習都是我一個人在管,讓你陪她周末逛公園你就說自己忙自己忙,工資大部分都給你媽,不往家裡拿,你在這個家裡就像死了一樣。”
“我不願意和你再繼續,離婚。”唐詩幹脆利落地提出離婚。
她早就想提出離婚,苦于沒有找到合适的理由,如今傅如書自己撞到她和丁律在一起的,也省的她搜腸刮肚。
傅如書臉上的肌肉變得扭曲,沖過來雙手像鈎子一樣死死扣住唐詩的肩膀大力搖晃:“他比我好到哪裡,讓你非要跟着他?”
唐詩被他的手硌得生疼,眉心蹙成一團,一把揮開傅如書,脫口而出:“你哪裡都不如他。”
一字一頓像刀子一樣割在傅如書的心頭上,字字泣血。
哪裡都不如……
哪裡都不如……
哪裡都不如……
傅如書仰天大笑,笑得眼淚在眼角閃爍,胸膛起伏不停,怒火不由自主地在心底越燒越旺。
“看來不打你你不老實,”傅如書臉色突變,一向溫文爾雅的樣子消失得一幹二淨,深邃的雙眼露出惡狠狠的光,臉上顯出瘋狂的微笑,“一會我就讓你老老實實。”
“你要幹嘛?”唐詩柳眉倒豎,清澈的雙眼充滿恐懼和不安,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她警惕地從沙發上直起身子,向門口的位置移了幾步,“你不要亂來!”
“現在說這些晚了!”傅如書死死扯住唐詩胸口的衣服把她推到餐桌上,餐桌上的玻璃花瓶應聲而落,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破裂聲,玫瑰花枝躺在破碎的玻璃碴子上,養育花枝的水一大片攤在地上。
拳頭暴風驟雨般落在唐詩的臉上、身上,剛開始她還能叫出聲,喊了幾聲救命,後來嗓子也喊啞了,隻能在原地有進氣沒出氣地躺着。
傅如書已經被仇恨蒙蔽雙眼,騎在唐詩身上,一雙拳頭隻知道向唐詩招呼。
等身下的人連嚎叫的聲音和動靜也沒有了,莫大的恐懼向他襲來。
不是失手打死人了吧?
他趕緊起身,顫抖的手在唐詩的鼻尖前小心試探,對方還有微弱的呼吸,他這才把心放在肚子裡。
看着鼻青臉腫已經昏過去的唐詩,傅如書從她的身體上跨過,大步流星地走去卧室,拿了個旅行箱一股腦地把唐詩的東西塞進去,用唐詩的電話給丁律撥出:“來把她帶走。”
丁律進門看到唐詩躺在地上,生死未蔔,吓得腿都站不穩,險些摔倒在地。
傅如書自覺好笑,鼻子傳出一聲輕哼,用腳踢了踢唐詩被頭發和鮮血糊了一臉的腦袋:“人沒死,給你留了一口氣呢。”
丁律這才把心重新踏踏實實地放回肚子裡,一手架着唐詩的手臂,另一隻手拎着傅如書收拾好的行李箱,快步走出傅家大門。
傅如書看着唐詩虛弱不堪的背影,眼淚不自覺順着臉龐流下來,他利落地一把抹掉。
唐詩,再也不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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