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海凰家的果園就在離家不遠的小河邊。裡面種的都是各個品種的蘋果。不上學的時候母親偶爾會趕孩子們去果園拔草或者看園子。這是最無聊的事情,誰願意待在果園裡幹活。實在沒辦法的時候姜海凰就必須要帶上妹妹一起去。
小兩歲的妹妹一起去至少有個作伴的。但其實去了果園倆人也沒辦法按母親說的一直待在園子裡看着。倆人看着看着就看到旁邊河裡去了。玩會沙子,挖會坑。跑到其他園子裡還發現了那邊有桃樹。桃子很紅很大,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倆人一人偷了兩個就悄悄跑回小河裡。
結果一嘗又硬又澀,商量下來覺得應該是還不熟,應該再捂一捂。于是把剩下的兩個桃子埋在沙坑裡。約好過幾天再來,到時挖出來吃應該就熟了。倆人玩到母親規定的時間再回家。
秋天蘋果成熟的時候全家都來摘蘋果。孩子們更擅長爬高摘高處的蘋果,可以幫上大忙。摘下來的蘋果裝在墊上軟草的蘋果筐裡。姜海凰記憶裡那時候很少有果商來收購蘋果。即使有來的,收購價格也不能讓人滿意。當然姜海凰記憶裡那蘋果的口味也不是很好。大部分都是酸的,姜海凰不愛吃。
果商不收的蘋果隻能自己出售。可惜村裡人大部分人家都有種蘋果,隻能帶到其他村或者縣城裡去零售。姜海凰的父親也必須常常帶上兩筐蘋果出去賣,有時候去其他村,有時候去縣城。
父親用他那自行車馱上兩筐上百斤重的蘋果,跋涉近10公裡才能來到縣城。來回路上還有兩個大坡,空自行車也許能勉強騎一段。帶着這麼重的東西是斷然不可能騎得動的。必須下車推着這100斤走上二十分鐘才能爬上坡。
可惜大多數時候父親帶去的蘋果都賣不出去。更别說賣上什麼好價格。辛辛苦苦帶出去,又帶回來大半。那時候的蘋果才5分錢一斤,這樣都賣不出去。姜海凰記得有一次父親用一筐賣不出去的蘋果換回來半筐橘子。父親說賣橘子的也賣不出去,倆人一合計,互換了回家換換口味。
别看蘋果不值錢,賣不出去都堆在家裡,但其實姜海凰和家人很少吃好蘋果。都是先吃有爛癍或者不太好的,削掉壞的部分再吃。好的不舍得吃,父母說好的要賣錢用來交學費。于是大家就陷入不停的吃爛蘋果,等着好蘋果放爛的怪圈裡。這也不是一家人的習慣,當地人大多都這樣。
雖然蘋果不值錢,但是果園打理起來很費勁。從冬天施肥、剪枝,到春天授粉,等到挂了果幾乎每半個月都要打一次農藥。要不然等不到蘋果長大就被蟲子吃完了。
因為費時費力又不值錢,後來好多人家的果樹都漸漸砍掉了。姜海凰家的果樹也終于因為一次事故被父母決定砍掉種地。
事情的起因是父母叫弟弟到果園裡幫忙打農藥,弟弟因此發生了過敏反應,渾身起滿了小紅疹子。父母很是懊惱再也不想折騰這果園了。
後來的後來,待大家都把蘋果樹砍的差不多的時候,蘋果的價格也終于開始走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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