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因其瑣碎之事而怒,任其怒,與吾何幹?
然洛妍心中雖如此想,仍執手機,編織文辭,告之以不應背諾之語。
謝瀾觀機與否,未複一言。
洛妍候之未果,聳肩棄微信,複追漫畫。
謝瀾不在側,食書并作之樂失,索性舍筆,抱機而食。
半日光陰,至辰時五刻,謝瀾未曾露面。
洛妍憶與左舒雨約辰時五刻外出,三刻半即起整備。
時至四十九刻,萬事俱備,觀謝瀾門扉緊閉,内中無聲,恐其真寝,輕敲門扉,不敢喧嘩。
“謝瀾,汝寐未?吾将出矣。”隔門低語,耳貼門扉,傾聽室内。
然靜谧如初,無聲無息。
真入夢邪?
洛妍瞬目,不願擾其清夢,僅傳訊告知己之行蹤。
室内,謝瀾倚床養神,聞其敲門聲與言語,然心有郁結,故不應之。
待走廊聲漸遠,手機震動,乃睜目望向其處。
屏幕顯示洛妍之歉意,及新至之訊,言已出,若醒未見勿憂。
憂邪?
謝瀾凝視二字,從容起身,赤足至窗邊,掀簾一縫,俯視下界。
洛妍正于鐵門外錄指,似心靈相通,蓦然回首,望二樓某室,簾窗皆閉,無人在焉。
洛妍揉目:“誤視耶?”低語自問,複凝望片刻,終轉身離去。
室内,謝瀾默倚壁,少頃,複啟簾,洛妍已出鐵門之外。
影漸行漸遠。
謝瀾立此十數分鐘,方緩整裝。
男子整備不繁,洗面梳理發絲,換秋衣,下樓。
洗漱時已召車,此時已至。
謝瀾乘車,重閉目養神。
行數分鐘,車停,聞司機呼外:“少女欲往何處?共乘可願?國慶難召車,徒步下山需半時辰。”
少女?
謝瀾念及洛妍,睜眸顧視,瘦削少女非洛妍而何?
此愚者,未召車邪?
謝瀾眉鎖,見其拒司機之邀,眉蹙更甚。
啟窗,冷顔向外:“欲明日起雙腿無力?速登車。”
“謝瀾?”洛妍詫異,“汝非寝乎?”
“噫,非寝耶?吾訊不複,扣門亦不應,過分至極!”
“過分哉!”洛妍怒,不顧先拒司機之善,奔至車旁,推門而入,撲向謝瀾。
“不過爽約未共餐于陳府,需至此乎?男子漢竟較吾狹隘。”
輕拳落下,力微如撫。
“未聞,實寝。”謝瀾面色不變。
“呵!信君乎?”洛妍冷笑。
司機笑曰:“原相識,善哉,同行便。徒步勞頓,少女獨行危險,遇惡人無助。”
洛妍:“吾力壯,敢欺必還。”
謝瀾受其“狠擊”,終釋懷,望怒未消之女子,曰:“或力擊之,或可洩憤。”
洛妍振拳,“恐一拳落,明日君不能起。”
謝瀾知其力猛,聞此沉默。
左舒雨所約之地臨近,司機先送洛妍。
“去時訊吾。”洛妍下車,聞謝瀾言,“吾迎之。”
“……小雨或送吾。”
“然,吾亦接之。”
“……随汝。”
洛妍無奈聳肩:“先行一步,再會。”
“再會。”謝瀾目送其至宴入口,電聯左舒雨報其至,稍待,左舒雨出迎。
“行矣。”語畢,閉窗示司機。
缺洛妍相伴,謝瀾至陳氏宴,與家中之态判若兩人。
若在此,觀其狀,定驚訝不已。
自車行至宴門,他人持實柬,謝瀾唯收陳浪微信之邀。
出示陳浪之邀,驗明,步入其中。
陳浪攜謝瀾曆多宴,商談亦伴之,今夜嘉賓多由謝瀾助其定盟。
故入宴廳,謝瀾非最微末,反之,除主辦方外,最為矚目。
其行之處,議論之聲不絕于耳。
謝瀾與人寒暄,亦尋陳浪身影,半時辰已過,未見其蹤。
定是繁忙。
無擾陳浪之意,今為主辦,自是諸事纏身。
幸而陳浪無暇接待,遣陳辭代勞。
此子雖多言,其餘尚佳,知曉宴中禮節,未行驚世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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