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霜以當年長跑競賽的氣勢奮力向前跑,努力擺脫身後的追趕,奈何這原主的身體機能太弱,她大口喘着氣,心跳得蹦蹦響,仿佛要蹦出來。
突然,知霜的膝蓋窩一疼,身體往前趔趄,眼看就要摔倒,幸虧被人扶住,腿肚子直打顫,就聽見稚嫩的聲音:“姐姐小心!”,知霜扭頭一看,是長壽扶住了自己。後面不遠處,有兩人拳腳相加纏鬥在一處,隻聽到不時傳來身體挨了拳腳的“砰、砰”聲。
長壽看着他們的打鬥安慰知霜到:“姐姐别怕,我大哥功夫很好,他會給那壞蛋一頓教訓的。”。似乎為了印證他的話,藍色衣衫的身影迅速将黑衣蒙面人放倒,麻利地捆紮住黑衣人的手腳,然後扯下他的蒙面巾塞住嘴。
長壽跑去見着黑衣人的臉說道:“果然是潘富貴這個下流痞子,這兩天總見他偷偷往内院看”。對着知霜笑道:“姐姐放心吧,壞痞子已經抓住了!”,知霜強作鎮定地回道:“嗯嗯,還要謝謝你和你大哥。”
藍衣人看着驚魂未定的知霜,淡然颔首,轉頭對興奮的長壽說道:“走了,我們别耽誤這位姑娘的事,還要将這人帶到大管家那裡去。”
知霜面對藍衣人小聲叫到:“這位大哥且留步,我有事請教!”
“我是護院管事杜升,小謝管家出門時囑咐我護着長壽的。謝謝上次你幫了他,等小謝管家回來會親自謝你的”。杜升說,好像知道知霜的疑問,又說:“抓住的潘富貴是受人指使的,想将臨芷院的丫鬟打傷引起混亂,并不是特别針對誰。我也問了,除了他沒别的人,内院是安全的,姑娘不必擔心。”
聽了這一席話,知霜略放了心,猜測是大戶人家的勾心鬥角事。擡頭見杜升還望着自己,不好意思地說:“謝謝杜管事,我不耽誤你啦!”
臨芷院裡,趙妍慧最喜歡花園北面的花廳,高出地面兩層的台基上,建有雕梁畫棟的五間堂,結構簡潔寬敞大氣。門外是向外凸起的前廊,高架上的菊花開得絢麗,房外的兩棵樟樹遮天蔽日,枝葉上的露珠瑩瑩欲滴。偶爾,樹梢傳來山雀的婉轉鳴叫,空氣中混合着菊花的芬芳和樹木香,在這稍有涼意的秋日清晨,更彌散出清新的味道。
趙妍慧靠在走廊的美人靠上,仰望着蒼翠樹葉映襯下,湛藍碧透的天色,自語道:“真個是輕寒可人天呀!”。紅霞拿着青緞披風給她披上,笑着說:“這早晚天涼,太太現在雙身子,可得注意别受寒了。”
紅杏端着一盞茶遞給妍慧,接過話頭道:“太太是想着待會兒闵大奶奶要來了,心裡高興的吧!”
妍慧笑了笑,吩咐紅杏道:“昨天紅梅拿來的繡鞋,你拿幾雙準備着,錦蕙也喜歡她的繡活呢。”
臨芷院裡因女主人的喜悅,氣氛也輕快起來。不過這氛圍沒維持多久,隻因一個時辰後的來客中還有不速之客。
看到和闵大奶奶楊錦蕙一起來的王夫人嚴子佩,趙妍慧臉上的笑險些挂不住,隻好悄悄瞪了楊錦蕙一眼,錦蕙回了她個無奈的笑。
嚴子佩若無其事地笑道:“哎喲,是我不請自來了。在高大人家的園子裡賞過金橘,我在門口遇見的錦蕙,覺着好久不見特别想聊聊,偏她說要到你這裡來,正巧我也要來拜望姨婆,就一道來了。妍慧不會嫌我打擾了吧!”
“哪有,大家都很忙,難得一聚啊!”妍慧語氣淡然地回道。
“去年的重九節,我們都在女學讀書,還能“與客攜壺上翠微”,去登山體會下杜牧詩作裡的秋意呢”,錦蕙感歎道:“現在就沒那麼悠閑了。”
妍慧聽了一時語塞,臉色和緩下來。
嚴子佩嗨了一聲,說道:“不過這裡菊花開得正好,我們可以‘菊花需插滿頭歸’吧!”
妍慧不禁哂笑道,“隻要你願意插寰髻上,我這兒的幾盆花盡夠你用。”
幾個人都哈哈地笑了,沖淡了空氣裡的尴尬,接着又聊了些流行的妝容、衣料之類。嚴子佩将話題引回詩書畫文,說道範公文章語言凝練,有音韻美感,還有範公的書法小楷清勁秀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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