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時天亮得比其他季節早些,街邊的小商小鋪也都早早開了門。
洛笙醒來驚覺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環境,下意識坐起身,甩手想幻出長劍戒備,又想起那柄靈劍早在前日毀于城郊的林間。
起得太急有些頭暈,她又擡手捏了捏眉心緩過勁來,這才移步打量起這間屋子。
這屋子并不大,東西也不多,正對着床榻的那頭卻置了一面書桌,牆上釘了書櫃。
衆多的竹簡和手抄本自地面上三尺至橫梁擺得整齊,也未見什麼灰塵落上。書櫃中間有兩架固定好的木梯将其分成三部分,該是供屋子的主人取書用的。
案上鎮紙随意放着,幾管毫筆也靜靜懸着,桌面上漏下的筆墨卻見得出曾經寫過什麼卻被人拿走的痕迹。
洛笙打量一圈,房中不見兵器亦不見仙器,隻屏風上挂着的一件湛藍色的外衣有些眼熟——正是亂羽昨日穿的那件了。
原來這人沒送她回摘星樓,反倒把她帶來這小苑了。
洛笙心下了然,開了門出去,卻見那客飲居的掌櫃正和院裡的丫鬟叮囑着什麼。
李英琦見她開了門便止住了話,迎上來客套寒暄:“姑娘昨夜可睡得安生?”
洛笙微微一愣,很快反應過來他才是這小苑的主人,于是低眉作揖:“不請自來——還得向掌櫃的賠個不是。”
李英琦卻擺擺手:“姑娘哪裡話——我那外甥今日一早便出了門,也不知是做什麼去了。本想着客飲居到了開門的時候,讓這丫頭顧及着姑娘些……姑娘既醒了,不妨用些早膳待我那不成器的外甥回來?”
“謝過掌櫃的好意,隻是我在城中已有住處,昨夜未歸,還是回去看看的好。”洛笙禮貌一笑,又是一個揖禮。
李英琦輕輕點點頭:“既如此,那李某便不再多留了……若是姑娘想起什麼要尋我那外甥——隻管去客飲居或是來這小苑便是。”
“謝過掌櫃。”
洛笙辭别李英琦後一路帶着朝陽投下的影子回了摘星樓,卻被告知她住的廂房一早被人退了。
“是個大概……這麼高的少年人,一身墨色衣服,束了俠士的高馬尾,其中還編了幾縷細細的小辮,該不是京都的人。但未見他戴冠,該是不滿二十……”
洛笙若有所思,心中已有了猜測。
那掌櫃的又道:“姑娘,你這……剛入住時交了一月的房錢……餘下的今早可都被那人拿走了!小店可是沒貪你一文錢的!”
洛笙看他一眼,說了句“知道了”,又出了門往西街的客飲居走。
她自視和亂羽并未達如此交情,也猜不透這不缺金銀的少年人為何如此。
這時候時間尚早,客飲居裡沒什麼客人,倒是傳來了幾句争執的聲音。
“你倒是舉手之勞,這眺江樓在誰名下你不清楚?我一個生意人,不求大富大貴,隻想安度此生——怎好卷進朝堂紛争?”
“舅舅消消火!我也不知他盒子裡裝的是地契啊……再說——您在京都也就攢下這麼點家底,若是有個靠山豈非美哉?”
洛笙識得兩人身份,停在門口待他二人争個結果。
聽上去李英琦像是被他這好外甥氣得不輕。
“你這臭小子!人這一輩子最要緊的就是安穩!朝堂之事風雲變幻,你隻以為是我傍上一棵大樹,焉知他日樹倒不是第一個壓的我?”
“可這禮您已經收了,總沒有退回去的道理吧?我怎麼知曉那淩司牧看上去乖巧本分——撒起謊來也能面不改色……”
“你——人家西侯世子的名諱也是你能直呼的?京都天子腳下權貴衆多,若是隔牆有耳——你眼下都該下獄反省了!”
“是是是——舅舅今日來得晚,後院今早新到了一批茶餅,舅舅還是快去清點吧!别誤了茶館的生意,到時候該沒有回頭客了!”
“你小子——成天編的什麼玩意兒?編了兩日都沒個樣子——怪不得你爹總說你爛泥扶不上牆!”
洛笙正側耳聽着裡面動靜,冷不防聽到這麼一句,扶上粉牆的手下意識收緊。
亂羽卻似乎對這樣的話早見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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