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天樓,每一層樓和上層樓之間不是簡單的拐個彎就能完成的事,他們的上下峽口恰恰是遙遙相對,這就需要穿過幾乎整個樓中城的距離才能登臨,如果有閑情逸緻,倒是可以從盤旋的石階上俯瞰城中景色,而對于有急事要辦的人,肯定會罵娘,對于修行者來說這似乎不是個問題,他們完全可以通過飛越來走捷徑,不過,為了秩序和體面,他們要一步一個腳印,從此樓到彼樓。
聞世境走的已經不算慢了,滄歌還是嫌太慢了,一個無靈族行走在人類世界的心髒中,總會時刻感受到羊入虎口的危機,他終于忍不住吐槽:“聞大人,我看這種走法恐怕到了十九層,都看不到日落了吧。”
聞世境嘴角浮起一抹耐心尋味的笑算是回答了他,滄歌覺的他笑的很怪異,似乎有所暗示,牧少遊好像并不急躁,斜睨了滄歌一眼說道:“别因為你帶了翅膀,就可以欺負我們光腳的呀,院士大人算很夠意思了。”
通過第二層樓峽口的時候,兩個挂着胸牌的把樓天官忙不疊的閃開了通路,帶着明顯的驚恐和敬畏,聞世鏡竟讓這裡的把樓天官們如此害怕。
牧少遊禮貌抱拳和他們打招呼:“二位辛苦,辛苦。”天官們抽動笑肌,勉強點頭一笑,餘光裡透出關懷罪犯一樣的眼神。
牧少遊渾然不睬會,對滄歌說道:“怎麼樣,如果沒有院士大人領路,你能有這般待遇嗎?”
聞世境聞世鏡回過頭滿意的一笑:“你感謝我是沒錯,不過通天樓裡百無禁忌,何來不自由之說。”
牧少遊沉默了片刻,忽然擡頭問道:“院長大人确定我們走的路是對的嗎?”
他剛才發現,登上二層樓之後,按照峽口設計的規律,應該是繼續繞一圈往相反的方先走,去尋找相對的第三樓峽口,這意味着還要跨越大半個城區的直線距離。然而沒走幾步,聞世境中途一折,進入了一個樓拱,蜿蜒過了幾段青石高牆,牧少遊隐約覺出寒意深深,但腳步還未停歇。
聞世境淡然自若的回答:“剛才這位屠龍族的朋友想走捷徑,那麼這就是一條捷徑……”他回過頭一字一句的接着說道:“……也是自由之路,非常适合趕時間,看日落。”
牧少遊道:“我們悠閑得很,倒是……您很着急?”
聞世境忽然綻顔一笑:“你們不是想見仲王嗎,等你們的人很着急。“
“那就麻煩聞大人了。”
“跟我來吧!”聞士境以不容置疑的口氣道。
聞世境獨自走到一道幽深走廊的盡頭,來到一面牆壁腳下,牆上布滿了碧色欲滴的爬山虎,長勢茂盛,密不透風,散發出未知的氣息。看上去是一個死胡同。
聞世境伸手撥開交織的蔓藤,露出了下面的真面目。在高低不平的白色大理石牆上爬着一直黑色蟾蜍,聞世境摸着那黑蟾蜍的脊背,手指一旋。伴随着轟隆隆一聲悶響,石牆向一邊緩緩移開,巨大的摩擦力讓剝落的石屑濺出陣陣白煙兒,青苔被碾成了綠汁,原來這裡藏着一道暗門,黑蟾蜍是開啟的按鈕。
這個隐秘的禁地,顯然很久沒有人造訪了,莫非是通天樓某一部分人的專屬之地。
聞世境沒有絲毫猶豫,跨步走了進去,扭頭向牧少遊招招手,臉上充滿欣喜之色,就像熱情的主人把賓客領回了家。
門的那一邊傳來的神秘力量,正把客人引入命運的驚濤駭浪之中。
牧少遊踮腳往深遠處張望,一片冷清遼曠,實在無法預知到底是捷徑,還是絕境。
他想了想,輕籲了一口氣,向聞世境大步走去,大概是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态,經過那黑色蟾蜍的時候,他還好整以暇的摩挲了一下,抽回手叫道:“吓死個人,原來是個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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