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是人類在惡劣環境下堅持生存意志的最佳助力,人是社會動物,有各樣的情感需求,友情、愛情、親情。如果獨自一人生活,就會出現返祖現象,語言功能退化,大腦功能退化,失去身為人的尊嚴,變成隻有生存本能的野獸。
在望不到盡頭的荒野,孤獨感總會無限放大,所以有人陪着總歸是好事。
英雄帶路,林浩跟在後面,沿着小溪一路向前,不管怎麼樣,小溪終究會與大江彙合,攜帶着黃沙土地,奔騰向前,成為人們熟知的那條大河。
黃河,林浩隻在書裡聽說過的名詞,據說在三戰時期被投入了無數的原子彈和氫彈,從這片土地上的母親河變成了污水河,三戰結束至今,這條河都尚未全部治理幹淨,仍舊有各樣的重金屬離子在裡面洶湧。
冰涼的溪水讓林浩打了一個冷顫,也從黃河的回憶裡逃了出來,頭頂的太陽烤得人頭皮發燙,岸邊的龍葵長得茂盛,結下的果子壓彎了枝葉,摘下幾顆放在嘴裡,十分可口。
下冷上熱,在水裡待久了易染風寒,在水中行走的兩人隻得時不時上岸,也順帶着采摘些漿果解渴充饑。
向前不知走了多遠,眼前浮現一片紅色沙地,如夢似幻地依附在河岸邊,就像是一條銀色綢緞上繡着的紅色花紋,紅色花紋裡還有一片空白,走近細看,竟是一群聚堆的野山羊在喝着溪流裡的水。
昨天吃的螃蟹已經消化殆盡,前不久吃的漿果不頂餓,看到這群膘肥體壯的山羊,肚子不争氣地咕咕叫起來。
炖羊肉、烤羊肉、焖羊肉、炒羊肉,想着想着,口水就留了下來。
林浩和英雄都正是年輕力壯的年紀,所謂半大小子吃窮老子,這個年紀的人最無法抵擋饑餓,更何況處在荒野中。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動了心思。
“想吃羊了?”英雄主動開了口,不知是在詢問林浩,還是在自言自語。
饞蟲早已被腦海裡的羊肉百做勾了出來,英雄從地上随手掏起一根細細長長的枝條,朝羊群走去,走前林浩偷偷摸了摸枝條,又軟又脆,稍微用力一掰就會斷成兩半。
要拿枝條去殺羊?林浩心生疑惑。
英雄邁步走向羊群,踩着紅色的細沙,迎着正午的驕陽,攥着一根毫無威懾力的枝條。
身前,體強力壯的野山羊傲然地揚起銳利的羊角,發出濃密的鼻息,羊腿上的腱子肉狠狠地踩在沙礫中,準備随時發起進攻。
英雄的背影在陽光下顯得魁梧,但與羊群對比起來卻顯得十分落寞,有種說不出的悲壯感,林浩也不知道從哪裡生來的勇氣,猛吐出一口氣,也從地上掏起一根枝條,跟着英雄而去。
聽到腳步,英雄詫異地回頭看了一眼:“你跟着我幹嘛?”
“給你收屍。”林浩開玩笑地說。
“說什麼喪氣話,滾遠點。”英雄擡起手臂,用手裡的枝條拍了拍林浩,枝條拍打在林浩的胳膊上,竟然“咔”一聲斷掉了。
英雄的臉變得有些紅潤,林浩想笑,卻被英雄殺人一般的眼神逼了回去。
“咳咳,要不,你用我的?”林浩乖乖地把枝條遞上去。
“咳咳,滾吧,滾遠點。”英雄接過林浩的枝條,剛想再用枝條打林浩一次試試硬度,卻發現林浩已經撒丫子跑遠了。
“這小子。”
日色下,沙地劍客目光如火,身似銀蛇,帶着無邊的威勢,一步步走向羊群。野獸最無耐心,本能驅使着它們做出一切行為,山羊王發出命令,羊群發起沖鋒,卷起漫天的沙石,像是一道黑色的旋風,在天地間肆意妄為。
劍法舞動,劍氣如虹,劍客揮動枝條,枝條帶着風的呼嘯聲,劃破日色與風沙,也劃破了野獸的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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