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您不必寬慰我。”趙世鴻苦笑,“您若早告訴我,我豈會娶瓊枝?瓊枝性格溫婉,賢良淑德。我原本就喜歡她,父親卻硬逼着我們退婚。
我和瓊枝,原本也可以幸福美滿的;瓊枝的娘家雖然比不上李家無雙。她的丈夫、兄長,全部疼愛她。父親如此拆散我們,實乃禽獸不如。”
趙世鴻咬牙切齒。
趙夫人心中一顫。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兒子。
“母親,您說句實話,您是不是覺得父親太殘酷了?”趙世鴻問,“我和瓊枝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父親為何棒打鴛鴦呢?”
趙夫人眼眶一熱。
她搖頭,否認道:“母親不會的,我從來不曾這樣想過。”
“母親,您就是這樣想的。”趙世鴻笃定。
趙夫人不知該如何作答。
趙世鴻就歎了口氣。
“母親,您别哭。我知道您疼我,但這次的教訓,我會銘記終身。”趙世鴻緩和了語氣,安撫趙夫人,“日後,咱們離李家遠遠的。我再也不想和李家扯上任何牽扯。”
他說罷,躺下休息了。趙夫人呆呆坐着,腦海裡紛繁雜蕪。
她也很迷惘。
*****
南陵王氣得不輕,直接把趙世鴻丢給了大夫醫治。
趙世鴻受傷的事,沒有外揚。
南陵王不肯放棄李家這條線,就派了心腹去李家,打聽消息。
他的人剛到了李府,就被李老爺趕了出去。
南陵王勃然大怒。
“這個孽障!”他罵道。
趙國公聽聞此事,也是吓了一跳。
“世鴻不是向來懂事孝順嗎,怎麼會忤逆父親呢?”趙國公道。
南陵王的脾氣不好。
這些年,趙家仗着南陵王,一向嚣張跋扈。
趙世鴻雖然纨绔,卻極少忤逆南陵王。
“或許……”趙國公遲疑了下,道,“他遇到了什麼挫折,故而變成現在這樣。王爺不妨派人去查查。”
南陵王點頭同意。宋盼兒和顔棋今晚歇在栖霞寺,并未回宮。
翌日,皇帝特準了她倆留宿栖霞寺,賞賜了不少東西,包括香燭紙錢和各種祭祀品。
宋盼兒帶着顔棋,跪拜了菩薩。
顔棋虔誠跪在佛像前。
她念念叨叨,念叨了很多。
等她念完了,才擡起頭。
宋盼兒正要拉她起來,卻發現她的目光空洞無神,望着前方不知發呆。
宋盼兒伸手在她跟前晃了幾下。
顔棋回神。
“姐姐,你怎麼了?”宋盼兒擔憂問。
顔棋勉強擠出笑容:“我沒事啊,母親。我隻是覺得菩薩好慈祥,讓人敬畏。”
宋盼兒失笑。
她摸了摸女兒的額頭。
宋盼兒陪着女兒,在佛堂裡待了足足三個時辰,然後才走出去。
外面天色将暮。
夕陽落入地平線處,餘晖灑落天邊染紅。
宋盼兒吩咐丫鬟,給她煮一碗素湯面,填補饑腸辘辘。
她和顔棋一人一碗素面,吃了起來。
丫鬟端上來的飯菜,色澤油膩、葷腥味十分濃郁,根本不适合女孩子食用。
“母親,我吃飽了。”顔棋咽下嘴裡的面條,笑着對宋盼兒道。
宋盼兒颔首。
她起身,去收拾碗筷。
她拿起抹布擦桌子,忽的頓住。
宋盼兒轉眸,看了眼旁邊的丫鬟。
丫鬟低垂眉眼,表示不清楚。
宋盼兒的心裡咯噔跳了下,手腳冰涼。
“母親……”顔棋察覺了母親的異樣,“怎麼了?”
“沒、沒事。”宋盼兒穩住心緒。
她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洗淨了碗筷。
她把顔棋哄了回房間。
然後,宋盼兒換衣裳,偷偷跑去了栖霞寺的藏經閣。
那裡有一排書架。
藏經閣的鑰匙,隻有宋盼兒有。她可以随意翻閱。
她找到了那本《論語》。
那是當年宋盼兒的祖父,從一位高僧手裡買來的。
據傳,當年先皇登基之後,命翰林學士編寫了新版《禮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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