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煞白。
“噓——”顧紹低聲警惕看着周圍,“你這樣嚷嚷,萬一被人聽見了呢?我不過是猜測。若不是有了内鬼,陛下豈會将沈硯庭召入宮中?我和老四去求陛下,他都不肯給機會,更别提咱們。”這麼一分析。徐晉良越發恐懼。
顧辰之的膽怯是天生的,他并不善于用智謀。
他唯一擅長的,就是讀書習武。
顧家男丁,最優秀的就是顧辰之。他不僅僅繼承了顧延臻和顧延韬的優點,也繼承了顧延臻和顧延韬的脾性。
“大哥,您的意思是,我爹爹和爹娘……”徐晉良聲音發顫,“我爹娘怎敢……怎麼敢……”
他的腿軟得快要站不住。
“不是咱們家的,誰有那麼深沉的計劃?”顧紹反駁,語速飛快,“你不是常說嗎?有錢能使鬼推磨。趙世蘭經商天才,她在江南盤根錯雜,結黨營私。
你祖父的官位,也是靠她送的銀子掙的。你瞧瞧你們府上,現在連庶出的孩子,都敢明目張膽欺負咱們嫡出的了!”
“大哥,我知道錯了。”徐晉良低垂着頭,“以後我一定好好學習,不辜負大哥的期望。”
顧辰之在屋子裡,聽着父親和大哥争吵,他的腳步像釘子般釘在地闆上,挪不開半寸。
他心亂如麻。
父親和大哥的對話,像尖銳的針刺破他的耳膜。
他的頭嗡嗡作響。我和老四,已經和陛下談好了條件。”顧紹對徐晉良道,“我們要替姨母報仇。陛下答應了,他要親自審問沈硯庭。所以,三郎,你要相信陛下的判斷力。”
“可是,這是誣陷啊......”徐晉良哭喪着臉,“大哥咱們要是害了沈硯庭,陛下會殺了我們全家的。”
顧紹卻笑了笑。
“你想太多了。陛下為人寬厚仁慈,而且他英明,豈會無緣無故殺人?”顧紹道,“況且,我聽皇貴妃殿下說,她和沈硯庭交惡,也是因為這樁事。
沈家的罪證,都在刑部尚書王瓒手裡掌握着。隻是王瓒一直不松口,沒有拿到證據。你放心吧,不會牽累到你們家的。”
他們兩人正在低聲說着。
突然,顧瑾之在裡面咳嗽了幾聲。
顧紹一驚,趕緊推門進去。
“阿姐你怎麼了?”顧辰之亦緊張問。
顧瑾之搖搖頭。
“大夫來了嗎?”她道。
“已經去催。”顧紹道,“阿姐,哪裡不舒服?”
顧瑾之就把方才在内室的事告訴了他們兄弟。
顧辰之的臉瞬時變成了豬肝色他渾身打哆嗦,整個人抖個不停。
顧紹則扶穩了他,輕言細語哄他:“沒事,沒事……”
“大伯,我害怕。”顧辰之哽咽道,眼淚落了下來,“我害怕!大伯,您幫幫我,我要離開顧家……我不想再待在京城了,大伯……他吓壞了。
他是個文弱的男孩子。
他從來沒做過任何虧心事,突然被人扣了這樣一頂大帽子下來,他心裡沒底。
他甚至感覺到,此刻他們兄弟倆就處于危險境地,稍微不慎,他們兄弟倆都活不了。
“不要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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