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大拇指死死摁住不斷湧出血珠的針孔,搖搖晃晃下床往病房門口走,準備先去找有重大設局嫌疑的林樊問個清楚。
出于不給林醫生添麻煩的念頭,我長大後如果有什麼不舒服,很少去林醫生工作的醫院,跟那裡面的醫護人員完全不熟。
因此當我自己扶着牆慢慢吞吞走出病房,我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麼那些匆匆路過的醫生與護士都用非常奇怪的眼神打量我,簡直像是在觀賞動物園裡的某種稀罕玩意兒。
我不習慣成為人群目光的焦點所在,慌得隻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兩腳卻因為過度緊張而難以邁開,窘迫地呆在原地。
又是好幾道或好奇、或友善,或混雜着奇特敵意的目光向我投來……
我抓着門框的手指一根根收緊,忐忑不已地咽了下口水。
就在我不知道是該回病房還是一鼓作氣逃出醫院時,熟悉的嗓音從走廊另一頭遙遙傳來,話語裡滿是不加掩飾的不悅和強硬:“出來幹什麼,回去躺着。”
我咬住下唇,跟手頭拎着早點的那人對望片刻,然後鼓起臉頰扭過頭去,毫不遲疑地邁開腳步,往指示牌上寫着住院部電梯的方向走:“你認錯人了。”
因為還在發燒,我走得并不快,挪動速度比小烏龜哼哧哼哧爬相差無幾,所以沒一會兒,我就被身後那人趕過來抓住,托着後腰直接打橫抱了起來。
食物燙在背脊處,懸空的不安定感讓我僵硬,兇他時的語氣都有點顫顫巍巍的:“放、放我下去……别人……看着呢……”
“還有心思管别人?”林醫生把我抱回病房,刀子似的目光上下一剜,瞬間敏銳地捕捉到我竭力想掩蓋的異樣,“手怎麼回事?為什麼藏起來?”
我把縮在袖管裡的右手進一步背到身後,不肯順着他回答:“……沒什麼。”
“這叫沒什麼?”他将我放到床上,然後捉住我的手腕牽到自己眼前觀察,眼裡冰冷一片,“不知道輸液時不能自己随便拔針頭?不管進針角度和針頭走向就瞎鬧,過會兒皮下瘀血了别哭鼻子。”
我不要理他,哼了聲把腦袋轉到另一邊。
……又被對方捏着下巴扳回來。
我有一點點生氣,小幅度地左右晃動腦袋,想甩脫他的掌控:“我、我才不會哭鼻子……我從不哭鼻子!”
“是嗎?等你病好了,我再試試你會不會哭鼻子。”那人循着當初進針的角度輕輕按住我滲血的傷口,帶來一陣又酥又疼的微妙滋味,“院裡床位緊張,為了弄一間單人病房讓你好好休息,我打招呼時用的是家屬的名義。結果給你買個早飯的功夫就差點把你弄丢,還讓他們……近距離看了場你是怎麼跟我鬧脾氣的。”
家屬?應該是假稱我是他弟弟吧。
我愣了下,好像明白為什麼醫護人員表情怪異了。
“你也不找一個靠譜的關系嗎?”我現在還是生林醫生的氣,抓着一點小錯誤就氣呼呼地挑刺,“獨生子女應該是登記在檔案裡的吧,突然冒出來個有點年齡差距的弟弟,怪不得他們用那種眼神看我,估計是把我當私生子了。”
“不是弟弟。”林醫生單手解開早餐袋,挑了個熱氣騰騰的包子塞我嘴裡,神色很淡。
“我說是愛人。”
第六十六章
什……什麼?!
我難以置信地睜大眼,試圖從他烏黑深邃的眼瞳中找到一絲開玩笑的意味,但是……
沒找到。
比起被林醫生公開承認情侶關系的喜悅,我現在更多體會到的情緒,其實是驚恐。
青年才俊,前途無量。
卻在私生活這方面出了……
污點。
同性間的婚姻是不被法律認可的,而法律又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社會群體的價值評判,所以我一直很清醒,明白身為普通人的自己走這條路都不會容易,遑論比我站得更高、被更多人注視着的林醫生。
而且……雖然林醫生收養我是很久之前的事,但住院記錄和當初登記的資料都在,保不齊有心人還記着這些,會拿他跟我的領養關系大做文章,進而攻擊他的品行。
我非常想問林醫生是不是瘋了,講出這種話時到底有沒有稍微考慮過自己在整個行業的名聲和前程,卻被嘴裡的東西噎得隻能嗚嗚叫:“——!”
我越想越慌,死死攥住他的袖口,後背急得被冷汗浸透。
他卻異常平靜地同我對望,指尖按住我被包子塞得鼓鼓囊囊的臉頰不準我吐出來,黑得純粹的長睫低垂,投下一片漆黑陰影:“怎麼,不想跟我公開?”
語氣和狀态确實沒有一絲一毫瘋狂的意味,可我卻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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