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翹尾巴的毛病......”梅洲君道,“倒也不是全無可取之處。”
“梅洲君!”
梅洲君道:“是了是了,怪他們詭計多端。玉小老闆,這麼說來,你對付起水匪來應當駕輕就熟了?能認得幾張熟面孔?”
陸白珩擰眉道:“怎麼?你要對付誰?”
他還抓着梅洲君的手腕不放,有了前車之鑒,這一回,他索性連對方的腕脈都截住了,誰知道那脈搏就跟春水似的,隔着薄薄一層皮膚,異常湍急地推拒着他的指腹。
陸白珩中了邪似的,大敵當前,還晃了一晃神——說時遲,那時快,梅洲君反手勾住他手腕,輕輕往窗邊一帶。
布簾子再一次蕩開了。
二當家那條小船,依舊停泊在近旁,隻在吃水線上顯出不尋常的颠簸來,大股驚惶的白沫自船底下流竄而出。這震蕩顯然正來源于船艙深處。
“唔......唔唔唔!”
陸白珩瞠目道:“你抓這頭死肥豬做什麼?”
梅洲君道:“做餌。”
第77章
小電船一進到通往豫地的水道,這一路的順風順水就到此為止了。
風向變了,江水不再平直澄淨,小電船那點電力在四面圍剿的阻力中壓根翻不出半點水花,隻能像一把鈍剪刀那樣,在綢子上一努一努地往前,除卻把江水推得更皺以外,并沒有一聲如願以償的裂帛聲。
隻有電船那種擾人清夢的突突聲,從早到晚地響個不停。
在船上坐得久了,人心裡仿佛也堵了一口撕不爛剪不斷的窩囊氣,直從背脊上發出毛邊來。
芳甸兩手緊抓着欄杆,仿佛能借此抵禦心裡不着邊際的下陷感,但腳下的震顫就像無數條冰冷的海蛇般,在她鞋襪裡亂鑽,她也分不清是作祟的風浪,還是疲于奔命的甲闆。
她忍不住松開一隻手,飛快地往鞋尖上捏了一把。
果然是一場冷飕飕的幻覺。
就在低頭的一瞬間,有什麼東西噼裡啪啦摔進了頸窩裡,冷得她打了個哆嗦,反手一摸,竟然是濕的。
是雨?
她忍不住擡眼去看,天色仿佛在頃刻之間陰沉下來了,雲裡積蓄着密密麻麻的雨,空前膨大,将其黑沉的陰影就壓在江面上。就這麼一呼一吸間,撲到臉上的風已經蓄飽了水汽了。
這江上的天氣倒也怪得緊,怎麼一眨眼的工夫就要下雨了?
“芳甸!芳甸!”四姨太從船艙裡探出半邊身子,喚道,“透好氣了沒有?要下雨了,快進來避避。”
她的面色有些緩和過來了,正是梅老爺處千年難得的禮遇,一下就把她的精神氣勾出來了。
芳甸望見她氣色,欣喜道:“我就來,姆媽,船颠得厲害,你先進艙去。”
說話間,又是幾大顆雨水砸在她身上,芳甸一手抓着欄杆,一手攬住裙擺,小心翼翼往回走,誰知道斜刺裡竄出一道人影,一頭撞在她胸腹間,害得她整個人朝後一仰,好險才半挂在欄杆上。
“哎呀!”
芳甸的魂都被吓飛了,一聲驚呼才剛出口,那人影就勢彈了一彈,騰出兩個巴掌,欣喜地撈起了天上的雨水。
“下雨喽!下雨喽!”
芳甸定睛一看,不是梅玉鹽又是誰?
這小胖子一路上也吃飽了苦頭,上吐下瀉,渾身裹着一團酸臭味,就是殷勤如宋媽,背地裡也是捏過幾回鼻子的。梅老爺心裡憐愛,索性将這幾個婦孺湊成一堆,留了一兩個仆人作伴,乘在輕便的前船上,自己則親自押着一駁船的貨,鎮守在後船,這一前一後的,遇上九曲回腸似的水路,便也越拉越開了。
梅玉鹽沒了顧忌,因而就在船艙裡外蹚蹚蹚地亂跑,也不知道宋媽怎麼看的人,竟然冒着雨竄到甲闆上來了。
芳甸隻覺胸口一緊,小胖子竟然抓着她衣襟,胡亂抹起臉來,她又氣又急,一把将人推開了。
“你推我!”梅玉鹽跺腳道,“你敢推我!我告訴爹爹去,把你推進江裡去喂魚!宋媽,宋媽,好大的雨,我回不去,你快來接我!”
芳甸有些畏懼雨勢,沒同他計較,一門心思往船艙裡趕,誰知道這小胖子指着她叫罵幾句,竟然又一頭撞過來,兩手在她脖頸上亂抓。
芳甸脖子一涼,襟口竟然被他扯松了,吊在盤扣上的首飾袋突地一跳,被他飛快抓在手裡,丁零當啷一通亂搖。
梅玉鹽還聳頭聳腦地,扒着那隻錦囊不放:“好啊,你藏錢!啊......你又推我!”
芳甸眼圈都紅了,抓着他胳膊,一個勁兒去摳他掌心。梅玉鹽這一身金貴的白肉,這時候顯出天賦異禀的油滑來了,一巴掌抓過去,那一把肉哧溜一聲漏出去了,就是一支冷箭射上去,恐怕也要打滑。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浪子總裁 我的異能悠閑生活 平凡之欲 十二隻老鼠在庭箱中 男主每天都在演我+番外 檸檬汽水 春日櫻桃 白月光分手日常+番外 十一行情書 華娛之皓月年華 都市尋明 原來我才是暴君的白月光 1978文藝時代 拿什麼獻給你,我的大學(出書版) 愛情路上的印記 萬人嫌成為了花滑冠軍+番外 無名之樸之 仙君,今天和離嗎 我就賣個房,全世界都慌了! 我靠盲盒美食帶全村脫貧緻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