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别拍了什麼不該拍的......”
正糾纏間,有一行人匆匆從他們身邊擠過,身上都披了大衣,哪怕盡力避讓了,那股陰沉沉的水汽依舊嗆得軍官打了個噴嚏,轉頭罵了句娘。
就這麼一眼,這軍官的眼神就直了,勾手示意手下人湊過來,道:“是這幾個?我瞧着眼熟,這鬼地方怎麼這麼暗?你們再比對比對。”
“看樣子像......這是那個……演花臉的,怎麼沒望見蘇錦秋?”
領頭的劈手奪過報紙,道:“慢着......留步!你們幾位,是唱戲的不是?蘇錦秋呢?我們大帥想請幾位唱個堂會......”
見他的注意力被奪走了,陸白珩立刻順水淌了幾步,直要混進售票室裡。陸雪衾卻破天荒地沒跟上來,而是朝某個方向多看了一眼。
“大哥!”陸白珩大惑不解,也停下腳步,順着他大哥的視線望去,卻隻望見了幢幢人影,臨近玻璃窗,在一片幽暗的雨光裡晃蕩。沒等他看出個所以然,陸雪衾已經飛快收回了眼光,壓低帽檐,照原計劃走向了售票室。
如今回想起來,所謂一生的禍根,都是種在風雨無聲處的。
當時他卻無暇分心,那一夜的風波至此才剛剛拉開序幕。就在他們取了票,要進入候車室時,裡頭竟然又發生了騷亂,似乎是上一趟該靠站的車遲遲沒來,候車室裡人滿為患,臨時關閉了。
陸白珩離候車室大門還有三五步距離,門闆就在他眼皮底下漸漸壓攏了,裡頭的吊燈大亮着,燈光異常刺目地劈出來,多年命懸一線的危機意識在他脊椎上猛然刺了一下,一舉勒停了他的腳步。下一秒,陸雪衾已經扼住了他的肩膀,道:“走!”
陸白珩已經反應過來了,候車廳裡立着的,竟然還是個意料之外的老熟人。
盧望山!
此人經驗老到,和幾個手下專挑暗處靠壁而立,那獨屬于練家子的魁梧身型一時間被弱化到了最不起眼的地步,肩胛處肌肉贲突,使人聯想到斂翅的鷹鹫。那雙眼睛也确實隐在暗處,湛然發亮。
陳靜堂當時剛剛掌權不久,派系内部的博弈更是一場苦戰,比起身為前任書記長心腹的白舟峻,盧望山顯然作出了更為明智的決定,早早投身陳靜堂麾下,為其奔波賣命。先前針對他們的幾次圍捕,就是由他帶隊的,一路上窮追不舍,雙方雖然沒有正式的照面,卻也有過幾次遠程交手,确實是頗為難纏。兄弟二人趁着西南亂勢脫身,才安生了一段日子,竟然又在這裡同他狹路相逢了。
人群中一定還有他們的人,正在緊密監視着周圍的一舉一動。
盧望山這一次顯然是有的放矢,掐準了他們上火車的時機,在此守株待兔。這麼明确的情報來源,就連陸白珩都已經明白過來了,一定是負責接頭的舊部那頭出了變故,以至于走漏了風聲。
這一趟火車,恐怕是等不到了。
他大哥臉色不變,隻是在人群的裹挾中,重又往售票處走去,幾步過後,那一隻皮箱暗中滑到了他手裡。
“趕不上車了,”陸雪衾道,“我去換票。”
這就是分頭行事的意思了。陸白珩心中了然,将目光悄無聲息在人群中滑動。這地方人多眼雜,就是要原路退出去,也得加倍小心,要是被盧望山一行纏上了,又得是一番苦戰。
陸白珩雖然年輕氣盛,也知道輕重緩急,耐着性子随大流在候車室外推擠了一陣,就慢慢往外退去,誰料就在這時候,他又聽到了一陣熟悉的吵嚷聲,是剛剛那夥兵油子在咄咄叱問些什麼,相較于先前那種強裝出來的和善,如今口氣已經大不客氣了。
“......好話都說盡了,你們是去還是不去?蘇錦秋生病了?專挑我們大帥壽辰生病,這病怕是長了眼睛吧?這巴山地界,好好打聽打聽,誰才是當家的!火車......趕不上車?老實話跟你們說吧,前頭又打起來了,沒十天半個月的......”
領頭的兵油子已經大為不耐了,似乎聽見那夥戲子又有托辭,伸手拉扯起來。
被拉住的是個年輕人,恰好側對着陸白珩,微微流露出詫異的神情,陸白珩當時還不知道這是個禍胎,隻是鬼使神差間多看了幾眼。
帶頭人盯着他看了一眼,忽而道:“是這個麼?推三阻四的,再拿相片讓我瞧瞧。”
“頭兒,這是個男子,蘇錦秋是坤伶。”
年輕人任由他們評頭論足了一通,也挑起眉毛,回看過去,道:“蘇老闆在國外的時候就生了病,早一步回國了,這一次沒能唱成,報上的消息恐怕有誤,我們這一行人大多是武行,唱不了您點的這一出。”
“唱不了?”領頭人勃然大怒,伸手将報紙往他面前一拍,“這相片上明明白白照出來了,訪外演出,這中央扮貴妃的,我們大帥親自認過的,可不就是蘇錦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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