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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頁(第1頁)

“畫的是竜川家族史。”年輕人道,舉高了火機,仰頭道,“最上首的還穿着古代的裝束,應該是先祖......竜川......近。他是為寺廟雕刻佛龛和佛像的,也是最早一批接觸到這些面具的人,旁邊繪有遠洋船——如果我沒猜錯,應當是由海外傳入的。這些面具和一種叫能楽的東西相結合,漸漸興盛起來,作為家傳技藝,傳到了這位竜川永的手裡,甚至還受到了朝廷的認可,旁邊畫的戲台......看來是聲名著于一時,有不少名家曾佩戴他所制造的面具進行演出。”

陸白珩的目光跟着他的講述在屏風上逡巡,之後便是不少達官顯貴家的宴樂場景,出于某種避諱,繪制者将他們的面容以淡筆隐去,但伶人所佩戴的面具卻施以重彩,火光照耀下,那一對對眼孔中無不透出陰翳的光輝。那種自視甚高的狂熱感席卷了大半幅屏風,直到那條曾經給竜川家帶來世代榮耀的遠洋船,再一次出現。

這一次,他們從船上迎來的卻是惡鬼。

繪者似乎對此懷有無邊的憎恨,不吝于用任何一種醜惡的筆法來刻繪其形貌。此人頭生赤金角,一張向深處咧開的蛇嘴牽動了暴凸的顴骨,形成一個獰厲的大笑,一雙金色的鼓目自無盡的怨憤貪婪中,盯向了竜川家那一輩的先祖,竜川康。從它衣袖下探出的,卻是一隻清瘦的女性手掌。

這是整扇屏風上唯一有名字的女性,陸白珩看不懂那幾個日文,隻覺身邊那一點火光猛然晃蕩了一下,噗嗤一聲熄滅了。

年輕人松了一下手指,重新撥亮了火機。這一回,火苗的影子如蛇信一般,在他的目光中央遊曳。陸白珩注意到他的臉色并不好看。

“怎麼了?你認識這幾個字?”

“是支那,留學生在論戰時,常常以倭人對斥。”年輕人道,“他的意思是,竜川康娶了一個中國女人,這個女人被他視作惡鬼。”

女人的手緊緊挽着竜川康,她懷孕了。髒器從她裂開的肚腹裡崩裂了一地,一條血淋淋的臍帶蛇行而出,懸吊着一個半面惡鬼的嬰兒。嬰兒拉扯着臍帶,似乎在無形的痛苦掙紮中放聲大哭,半邊酷肖其母的蛇嘴卻劈進了顴骨深處,露出漆黑的齒龈。

糾纏竜川數代人的詛咒,就在這個微笑中,鑽進了他們的血脈裡。

這個嬰兒如他的姓氏一般,長成了著名的匠人,和他有關的畫面,可以說是最令人不解的了。

他捧着一幅面具,去拜見某一位高官,面具被精心襯墊在黑帛上,卻少了一隻右眼,笑容異常扭曲,顯然是可怖的失敗品。他對此卻異常珍愛,面帶微笑,輕輕拂拭着其上的微塵。

他似乎因為這一次嘲弄般的獻禮,受到了嚴酷的懲罰,被剜去右眼,砍斷了雙手,但他妻子裂開的腹中,卻又爬出了一個半面惡鬼的嬰兒,面目猙獰猶勝其父。

陸白珩看得雲裡霧裡,壓根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隻覺毛骨悚然,直到他的目光掃到了嬰兒身邊的那個名字。

——竜川輝。

竜川輝終于出生了。

這可怖的畫面如同幻覺一般,竜川輝在下一次出現時,卻長成了風度翩翩的青年。他甚至将家傳的面具雕刻技藝發揚光大,在青年時期便屢屢登報,身側的墨字幾乎是先輩的總和,其中不乏溢美之詞,“世界最古”“人間國寶”,陸白珩僅僅是瞎貓似的猜蒙了幾個日文,便忍不住為之咋舌。

“夠不要臉的,龍川壽夫還真是孝子賢孫,把他都誇上天了,女娲娘娘都沒他會造人,”陸白珩道,“這雕的......都是女人?”

年輕人點頭道:“和先輩不同,龍川輝似乎專攻一種叫萬媚的女性面具,就是我們剛剛所見的。這種面具像是有嚴格的制式規定,對精度要求極高,稍有差池便成了廢品,而他所制的,則是最接近其本來面目的,因此他引以為傲。”

竜川輝的青年時期,堪稱順風順水,那一雙極其穩定的雕刻師之手為他赢得了無數贊譽,甚至在能樂式微時獨起一支,他娶妻時,不少達官顯貴為之道賀,那種榮譽是遠超平常匠人世家的。至于他的妻子,那顯然也是個美麗溫婉的女性,繪者不欲暴露她的容貌,卻為她畫上了家傳的萬媚面具,那種幽幽的妩媚在燈火下看來,猶能攝人心魄。

即便如此,陸白珩心中的異樣卻越來越濃厚,籠罩竜川家的衰敗感像一支喑啞的古曲那樣,在屏風背後哀哀怨怨地盤旋着。

到底哪裡不對勁?

竜川輝側對着他的妻子,凝視着她高聳的肚腹,露出了一個僵硬的微笑。

他手裡捧着一對童子面具,對于人丁稀少的竜川家而言,這一對即将降世的雙生子,無疑是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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