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奕站在行李前,眼中閃過懊悔,他要真答應了季蘭殊,就違背自己多年來堅持的底線,也對不起前世為情自盡的自己。
心裡卻有個不贊同的聲音:可今生的季蘭殊并沒有對不起自己,反而不斷幫了自己,就不應該再用前世的目光去批判今世的人。
樊奕皺眉,又說服自己——他已經委身于那個渣男一次,足以償還。憑什麼自己的人生要被别人握于掌中?
他的視線從行李移開,落在床榻邊的搖籃上,瞳孔忽然一縮。
是了,今生與前兩世是不同的。
他有寶寶,他的小樊歆才不到兩個月。就是因為那渣男一副為孩子好的說辭,讓他一時被蠱惑,才下了這樣憋屈的決定。
心裡暗歎一口氣,忽然就明白何為求全。
他可以過得苦,卻舍不得苦了孩子。
與曾經在現代不同,在這個時代,他有疼愛着他的爹娘,有懂事的妹妹,家裡雖不富庶,卻也其樂融融。父親去世得突然,但對他的愛并沒有少一分。
他有什麼理由不讓小歆在雙親俱在的陪伴中成長?
樊奕閉了閉眼,在心中告誡自己做人不能太自私,不能因着過去曾經發生,現在卻絲毫沒影的事,就讓嬌兒沒了另一位父親的陪伴。
隻要到明年就好,等他參加了秋闱,成了舉人,再考進士,來日某得一官半職,一切再從長計議。
樊奕壓下不甘,微抖着手,很快将東西打包好拎在手上,想了想,又從一邊的櫃子裡拿出幾張紙,這才出了内室。
倚翠就等在門外,見樊奕提着個包袱,眼睛瞬間就泛起了淚,她小聲又不舍得道:“小……公子,您就要走了嗎?”
樊奕看着她,笑着點了點頭,聲音輕緩:“這一年多來,多謝姑娘照顧我。”說着将手裡的紙遞給她:“這是你們的賣身契,當時初到莊子,陸兄就将你們送到這裡,如今我要走了,這些你拿給她們,從此你們就是自由身,各自家去吧。”
倚翠搖頭,卻是不接。她擡頭看樊奕,眼中有着不安和期待:“公子,日後奴婢可否繼續服侍着您?”
樊奕一愣,沒想到這姑娘會這樣說,他沉吟片刻,道:“我要回江城,與這兒大不相同。姑娘可想好了?”
倚翠眼睛一亮,眼淚立時收了回去,破涕為笑:“多謝公子!公子去哪,奴婢就去哪!奴婢這就把賣身契給她們!”
于是伸手接過那幾張賣身契,從中挑出自己的,又放回樊奕手裡,轉身就準備走,又被樊奕叫住。
樊奕問她:“我聽聞陸家主已無事,現下已經回到家中,可有此事?”
倚翠笑道:“是的,公子。家主昨日就無罪開釋了。具體的情形奴婢不甚清楚,隻知家主并未受苦,且将事情都解決了。”
樊奕點頭,讓她走了。
看來季蘭殊并沒有騙他,但心中還是膈應。可畢竟這事的根源,是因他而起。他怎麼能就這樣不聲不響走了?
想着又有些惱怒,季蘭殊都辦的什麼事!
被樊奕埋怨的季蘭殊坐在客廳裡,豬豬喝了兩盞茶,左等右等也不見人來,心裡一突,想到樊奕一年前的忽然離開,怕他又故伎重演,于是立刻坐不住了,起身大步往外走。
他急急往外趕,剛走出門口,就見樊奕懷裡抱着小歆,旁邊跟着個丫鬟和奶娘,正朝他走來。
季蘭殊心中那根緊繃的弦一松,臉上止不住的笑了出來。他迎着樊奕走上前,拉起樊奕的手,溫柔的低語:“我們回家。”
樊奕任他牽着自己的手,口中卻說:“我想見見陸兄。”
第62章跟蹤
運河水汩汩流淌,官船行駛在其中,快而穩健。
季蘭殊靜靜站在甲闆上,看着橘紅夕陽慢慢向西挪移,任冷冽的晚風撩撥他身後的長發,不言不語。
他已經站了許久。傾長的背影裡依舊挺拔,在暖色的晚霞裡,靜谧如畫。
躲在暗處的船夫奴仆們不住的偷偷地張望着,悄聲談論着楚王爺卓越的風姿。
侯在一旁的左一忍不住上前,輕聲喚道:“王爺。”
季蘭殊并未轉身,隻應了聲。
左一接着道:“按您的吩咐,已将禮品送至陸家,皇商競選那兒,也派人去打了招呼。”
季蘭殊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再言。
左一見此,知自己該退下,他看着王爺,又道:“王爺,此處風大。”委婉勸他回房,以免受寒。
季蘭殊依舊站着不動,似是出神。在左一即将轉身退下時,問道:“他們可用了晚膳?”
左一頓住,回道:“樊公子精神不濟,隻用了些粥便歇下了。小公子倒是十分精神,正由奶娘帶着。屬下過來時,還未睡下。”季蘭殊聞言,點了點頭,朝船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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