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我不知道該怎麼對她說,也不知道能不能和她說。
雖然現在我們的關系,比起之前緩和了許多,但畢竟她現在是聽命于萬妖女王的。
思忖再三,還是決定先不告訴她。
我和江雲衍這一路走來,吃過太多苦,不得不多留個心眼。
見我不想說,悠悠也沒有追問下去。
她現在确實性格變了,話也少了。
也是,有幾個人遭逢這樣的不幸,活生生的一個人被變成了妖怪,還能保持最初的初心呢?
悠悠跟着我一起回到住處,但她并沒有跟着我進屋,而是留在了門外。
我索性也不進屋了,退了出去和她一起坐在院子裡,尴尬地聊着天。
她并不是特别想搭理我,對我問的問題也是選擇性回答。
當我問到她心裡是不是還牽挂着邪月時,那雙眸子裡當即浮現出恨意,瞳孔豎成了一條線,情緒也在這一刻爆發。
她一閃身來到我面前掐住了我的脖子,又黑又長的指甲都快嵌入我的皮肉了,厲聲問道:“顧安年,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提他?”
我有千年的修為,現在也沒有被封印,真要打起來,悠悠未必是我的對手。
但我不想和她鬧到這一步。
“悠悠、值得嗎?”我被她掐着脖子,艱難地問出了這句話。
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把自己變成這樣,值得嗎?
我記得白英俊說過,悠悠讓自己妖化,隻為了和邪月更近一步。
可是邪月依舊拒絕了她,她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你就沒想過離開妖界,離開萬妖女王嗎?悠悠,明天、我們一起回家,好嗎?”
或許是這句話觸動了她,她的神色有所松動,瞳孔逐漸恢複了正常。
當她發現自己正掐着我的脖子時,猛然松開了手。
仿佛受到了驚吓一般,跌坐在地上,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嘴裡喃喃道:“怎麼會……怎麼會?”
“悠悠?”我試探性叫了她一聲。
過了好一會兒,悠悠倏地擡起頭,盯着我問道:“回家?我還能回家嗎?”
“怎麼不能?”我站起身,急切地說道:“悠悠,隻要你願意,我們還是可以像以前一樣,做最好的朋友。”
悠悠像是沒聽到我說話一樣,自顧自的說道:“嫌棄我,不要我,他不要我……”
她口中的那個“他”,是邪月吧!
昨晚她勸我放下江雲衍的時候,完全就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樣子。到自己身上了,就甯願自己被執念困住,不願走出來。
我走到她身邊,蹲下身拉住她的手,說道:“悠悠,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有一個人永遠不會嫌棄你,就是你的小叔。他一定天天盼着你,能早點回家,在他心裡,你是無可代替的。”
想來她還是很關心小叔的,不然昨晚也不會對我說那些話,讓我去看望她的小叔。
對于我這個朋友,她是失望的,現在唯一有希望能喚醒她的,應該就隻剩親情了。
悠悠的神色漸漸清明,似又帶着痛苦,反握住我的手:“我回不去了!顧安年,明天,你一定要離開這裡。妖王的婚禮,你不能去,我答應過江雲衍,要送你——”
悠悠突然沒了聲,松開我的手,緊握成拳,全身筋絡暴漲,在裡面滾動的是黑色的血液,仿佛有無數隻小蟲在順着血液遊遍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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