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仗着自己會養生愛鍛煉身體素質不錯,揮着拳頭就去揍罵他孫子是沒爹沒娘養的狗雜種的紫毛同夥,結果他忘了自己是單槍匹馬而對方是團隊作戰,幾個來回拉扯,老爺子撲通一下被搡到了地上,後腰直直地磕在了醫院側門外堅硬參差的台階上。人都疼得身體蜷曲、龇牙咧嘴了,還不忘爬起來繼續戰鬥。
可能是嫌這老頭兒太煩人了,其中一個被惹惱了的小碎催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擡腿就踹了一腳,直接把老爺子踹到筆挺躺屍、無法動彈。
而剛給刀哥繳完費的孫斯堯一走出急診,就看到了這讓人心悸的一幕。
心都吓得差點從胸腔裡蹦出來。
老爺子第一時間被送去急診。
在等檢查結果的間隙,孫斯堯才給陳斜打了這個怒氣騰騰的電話。
等陳斜趕過來時,老爺子的拍片結果也出來了,診斷為髋骨骨折,好在老爺子平時注重鍛煉和養生,骨骼比一般人硬朗,所以是輕度。
然而老爺子身上有幾處嚴重擦傷,短時間内情緒波動又大,導緻血壓居高不下,此刻還頭昏地靠在病床上,喘着氣無法平複。
陳斜在安全通道裡點了支煙,抽了一半抵牆熄了,又在急診病房外的走廊上靜默地倚牆待了一陣,等孫斯堯出來告訴他老爺子緩過來一點後,才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陳民鋒靠坐在床頭,胸腔微微起伏着,看上去很虛弱,一隻手背上紮着針頭,輸液袋裡的液體順着細管緩慢而有節奏地往下滴落。
“拿出來。”陳斜甫一坐下,陳民鋒便開了口,語氣中倦意深重。
陳斜情緒一直繃着,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煙。”陳民鋒說,“說戒了是騙我的吧?”
“聞着了?”陳斜低頭在自己身上嗅了嗅,啥也沒嗅出。
“猜的。”
陳斜認栽,從口袋裡摸出一包軟中華,擱床頭桌上:“沒騙您。當初戒了,後來偶爾抽一支,隻能說是瞞着您了。”
“瞞着我你還有理了?!”因為病房裡還有其他床的急診病人,陳民鋒遏制住了自己爆發的怒火,用氣音低吼道,“那瞞着我簽生死狀、跟人打.黑架你還不得驕傲上了?!過去八面威風、縱橫馳騁當大哥的生涯想要重振旗鼓了是不是?!你是要氣死我是不是?!”
“我有分寸,不會再像當年一樣了。”
“你有分寸!你要是有分寸,也不會把人打出腦震蕩,現在還躺在隔壁病房裡神志不清了!”
陳斜平靜道:“您别激動,身體要緊。”
怒傷肝,憂傷肺。身為中醫,陳民鋒深知負面情緒對人身體的影響。他好脾氣了大半輩子,總共也就那點怨和怒,那點憂和思。
隻是都耗在了這個殘破的家上。
他歎了口氣,輕聲問:“不是都想好了以後的路嗎?這一年多爺爺看你過得不也挺自在的麼,為什麼還要去和人打架,打的還是黑架?錢不夠用?”
陳斜沒法說實話,以陳民鋒對嶽瑛的嫌惡程度,他一旦說出這個名字,陳民鋒的血壓得直接飚到一百八。
當年他親眼見過好脾氣的陳民鋒渾身戰栗地指着嶽瑛一頓狂躁的控訴,目之所及所有能摔的東西都被他用來洩憤。
那種瀕臨極限的憤怒,以及憤怒過後滿地慘烈的狼藉,一度像一團濃稠的暗色陰影,長久地覆蓋在陳斜幼時頭頂的那一小片天空。
父親的死,他沒有親眼看見,于是小時候的他,窮極想象力去美化那個畫面。他想,父親應該是一隻鳥吧,從高樓之上飛走了。
鳥兒飛走之後,巢穴岌岌可危。
那無聲卻洶湧的内讧,遠比父親的死更讓陳斜感到壓抑、無法喘息。
因此,陳斜知道,陳民鋒平時在自己面前掩飾得有多好,那他對嶽瑛這個兒媳的憤恨就有多深。
如果他知道自己打.黑架的事情和嶽瑛有關,估計當場就得氣得腿一瞪眼一閉過去了。
所以他不能實話實說,隻能對老爺子睜眼瞎扯淡:“沒有,就是去玩玩。願打願挨的事兒,和平時打架鬥毆不一樣。”
陳民鋒顯然不吃這套,怒意隻漲不消:“你爺爺年紀是大了,腦子還沒糊塗!我當然知道和平時打架鬥毆不一樣,打架鬥毆還有個下手輕重的掂量,這個跟黑.幫火并有什麼區别?半斤八兩!”說着他壓下一點怒火,歎道,“你是不是還在怨我?怨我當年逼走你媽?”
陳斜沉着嗓子,緩緩道:“沒有。她自己要走的。”
“是,腿長在她身上,是她自己走的。”陳民鋒說,“你爸走後,我和你媽關系很僵,也就隻能在你面前勉力維持。你不在家的時候,我們幾乎無法在一個屋檐下共處,我看到她就惱火,看到她就跟看到和自己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差不多。她看到我,也隻會哭哭啼啼,一面自我開脫,一面又自我貶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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