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閣的戲曲自然不會因為這些意外的小插曲而被打斷。
很快,戲台子上的大紅色帷幕便被緩緩拉開,戲劇就這樣開始了。
隻見一個人走至台中央,“今天表演的曲目叫藍田千裡追範遙!”
“噗!”林嘉樹剛喝到嘴裡的茶水瞬間噴出來了。“合着你讓我來這聽誇你老子?”
藍耀不好意思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他們今天是這場戲啊。”
一陣清脆的敲鑼聲之後,伴随着笛子悠揚的聲音傳出,兩名演員緩步走向台中央,一人身着白色盔甲長甲身披白色披風,另外一位則身着黑色短甲。
兩位踩着鼓點緩步在中央轉着圈子,猶如蜻蜓點水一般,腳步輕盈,身姿矯健,很快便引得台下觀衆紛紛稱好。
藍耀作為藍田将軍的獨子,那自然情緒是要更高亢一些,甚至林嘉樹都能感覺到他是不是下一秒就要沖到台上去了。
琴聲驟變,猶如破天穹的蒼龍一般,撥開層層雲霧,俯視着整個人世間,雄壯威武,又顯得那樣高貴而不可一世。
“浩然正氣沖霄漢,驚醒了星鬥閃閃寒。
駭浪奔濤增婉轉,風叱雲咤也纏綿!
老将軍,珍重此身經百戰,
珍重了,東風初送第一船。
大江待君添熾碳,龍灣待君染醉顔。
松柏勁骨當歲寒。你談笑而去談笑還!
”
伴随着嘹亮的聲音,萬千急弦,說的是将軍出征前的豪邁,俨然又是十多年前,橫立船頭誓破魔軍的藍将軍。
在他身後,便又有多少人腰系長劍手捧烈酒,和同樣雄姿英發的戰友們舉杯痛飲,眉眼間淨是振奮與憧憬,寫下建功立業的華美篇章。
滾滾浪濤拍擊着江岸,卷起了千堆雪。古往今來,江山如畫,一時又有多少豪傑。
此時琴音也配合着戲聲來到了最高處,突然,戛然而止。所有的聲音就突然這樣一下子黯然了下去,隻留下纏繞在房間内殘破的餘聲。
慢慢,箜篌的聲音漸漸傳出,就像灰蒙蒙的天中慢慢地落下細雨,洗濯着世間的灰塵,傳來着陣陣清新之意。
坐下的人們此時感覺已經不再是在激烈的戰場裡,而是來到鄉間村野旁的田埂邊,大家胡亂着坐在一起,一天的戰鬥就這樣悄然結束。
大家紛紛擁抱在一起,慶祝着戰争的勝利,也慶祝着劫後的餘生。
既然不知道明天我們是否還能再相逢,那麼便今朝有酒今朝醉,很快鄉間田野乃至天地間都充滿了酒香。
“人壽百年爾,誰得死其所?有生當醉飲,借月照華庭。”
琵琶聲随着琴弦的撥動,像是一點又一點揭下了那蒙在黎明前的最後一層窗戶紙。朦胧間,黎明的星點亮光忽明忽暗,顯得非常遙遠。
慢慢随着節奏窗戶紙一點又一點摘下,黎明變得越來越清晰,紙上的剪影出現了越來越多的人。
直到窗戶紙的徹底摘下,顯現出黎明的光澤灑滿天地,人們越來越多聚集在了一起,慶祝着戰争的勝利。
藍田老将軍騎在戰馬之上,振臂高呼,戰争的歲月染白了他的鬓發胡須,但是終究他還是勝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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