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玻璃看到重症監護室裡的任婕時,他算是明白了。任丞年在車上沒有說她傷得多嚴重,可是躺在床上的那個女人幾乎渾身都包着繃帶,隻有臉上比較幹淨,分布着幾個挑破的水泡。
聽消防員說,她是緊緊用手臂遮着臉的。即便是燒死,也想要護着那張已經逐漸衰敗的皮麼?
任洲扭過頭去,不願意再看。任婕那麼要強,如果清醒肯定要尖叫着讓他們滾開了。
任丞年攬着他的肩走出醫院,低聲說:“現在隻是擔心感染,過兩天移植皮膚後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華燈初上,任洲眼前朦朦胧胧地模糊了一個又一個光球。他努力點點頭,然後輕輕擦過眼角,勉強向任丞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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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淺’。
今天的客人尤其多,賈禦笑眯眯地倚在櫃台邊,旁邊立着個牌子寫:為慶舍弟高考結束、前程似錦,今日酒水七折。
顧梓楠抱着雙臂冷冷地看着剛來的調酒師在吧台後手忙腳亂地找杯子找酒瓶。賈禦懶洋洋地湊過來,把手搭在他肩上,問:“小楠怎麼打算的啊?”
他身上有清冷的香氣,絲絲縷縷地往人鼻子裡鑽。
“給你調一輩子酒呗。”顧梓楠抖了抖肩膀,把那隻柔若無骨的涼手弄下去。
賈禦低笑:“那感情好。”
兩個人站在酒吧昏暗處,淡光點亮在顧梓楠半張臉上,越發襯得他鼻梁高挺、眉眼沉沉。賈禦竟怔怔地出了會兒神,恍惚間幾乎以為是顧禹城站在他身邊。他輕輕掐了一下指尖,移開目光道:“美國那邊聯系我,說是有新的治療方案。等你高考成績出來着我給安排。”
心下猛地一跳,顧梓楠垂下眼睛,半天才“嗯”了一聲。
賈禦笑笑,抽出根煙來,又問他估計考多少分。酒吧裡今天放的音樂都是些歡快美式小調,氣氛比往常高漲,客人聚在一起低低地聊天,沒人注意到這個昏暗的角落。
顧梓楠沉默着,半晌才淡淡說:“肯定考不到S大,”他朝賈禦攤開手,“給我也來根。”
賈禦吃了一驚,給他倒出枝煙,有點好笑地說道:“你還想過考S大?”
顧梓楠沒說話,低頭點煙,小小火光在指尖噌地一亮。
賈禦的眼裡宛若淬冰,手指将細長煙盒捏得變形,半晌才道:“人還是少做夢的好。”涼涼的一句話落下來,他恍然一驚,忽然覺得自己醜陋不堪如跳梁小醜。那種貪婪的獨占欲仿佛正陰森森地順着脊髓侵入大腦,他此刻隻有一個想法——把顧梓楠留在可掌控範圍内,無論是用什麼方法。
顧梓楠卻沒什麼反應,全部神情掩映在薄薄霧氣下,平添幾分寂寥。
抽了半根煙,顧梓楠就漠然将它丢棄在身旁空瓷盤裡,抽身離開了熱鬧非凡的酒吧。
賈禦怔怔盯着那半截仍在袅袅燃燒的煙蒂,着了魔一般伸出手去,輕輕撚起來,正欲往唇邊遞——
“啪!”
右手被人狠狠拍打,賈禦吃痛一驚,驟然松力。他愕然擡頭,猛地對上鄭楊沉怒的目光。賈禦左手仍然撚着顧梓楠方才剩下的半根煙,自己的那一小截煙卻已經墜在地上。他垂下頭去看那已經熄滅的煙,剛剛若是再晚幾秒松手,這煙怕就燒到手指上了。
鄭楊眼裡卷着滔天的怒火,恨不得将賈禦撕裂般,他伸手攥住賈禦右腕,力道大得像要把它捏碎。賈禦驚叫一聲,忍不住掙紮,漂亮帶媚的臉龐因為疼痛微微扭曲,甚至連那半支煙都顧不得了,被鄭楊一路扯到酒吧二樓的辦公室裡。
室内燈光大亮,古樸的木桌上散亂了一堆文件,有的甚至已經被撒在地上,像是經曆了一場浩劫。
二樓沒有别人,賈禦看着幾十分鐘前還整潔幹淨的辦公室,忍不住大罵道:“鄭楊你他媽瘋了是不是?!”
鄭楊根本不理他這無謂的掙紮和罵聲,将他摁到桌前,眼底泛着濃烈的赤紅,暴怒道:“這是什麼?!賈禦,這是什麼?!”
賈禦被緊緊按壓在冰涼的桌面上,隻着薄薄襯衣的身體冷得泛起一層細疙瘩。他勉力扭頭看向鄭楊拿着的文件,下巴尖頂着桌面,生疼。
是‘深淺’的轉讓書。
轉讓方理所當然跟着賈禦龍飛鳳舞的名字,而繼承方卻寫着顧梓楠的名字。
鄭楊揪着賈禦茶色的發尾,恨得牙根都在泛癢:“顧梓楠知道你對他這麼好嗎?啊?你怎麼這麼賤呢,給顧禹城睡了不算,還要上趕着送給他兒子操?”
賈禦被摁得整個臉泛紅,卻根本敵不過一身肌肉的鄭楊,宛如砧闆上一塊順貼的魚肉。他掙紮無果,怒極反笑地刺道:“對,我就是賤,我他媽還要立個遺囑把所有的東西都留給顧梓楠。千金難買我一個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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