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剛下樓,手機就響了起來。
任洲站在路邊毫無遮擋的烈陽下,手機屏幕暗得看不清楚,他直接點了接通鍵。
耳邊傳來的是賈禦平穩又微微沙啞的聲音:“任洲,S機場二樓,你過來吧。”
他一說完,就利落地挂斷了電話。
任洲茫然立了一會兒,轉而急匆匆地打車。他心跳完全失了節奏,在路上不停催促“師傅快點”。腦袋裡混沌一片,亂七八糟,什麼想法都有。
機場?賈禦?所以這些詞組合在一起是什麼意思?
有人終成眷屬要他親自去見證麼?
“哎哎小夥子你咋還哭上了?等過去這個路口肯定就不堵了昂,别急!”司機大叔從後視鏡一瞥他吓了一跳,趕緊抽了幾張紙巾遞給任洲。任洲這才發現自己流淚了。
任洲搖頭,慢慢擦幹了眼淚。他心裡很明白,該長大的時候還想做孩子太幼稚了。他打心底也很讨厭一碰到和顧梓楠有關的事情就立刻軟弱的自己。
果真如司機所說,轉過彎路況好了許多。任洲紅着眼安安靜靜坐在後面,司機不時瞟他一眼,怕真耽誤了什麼事,猛踩油門狂飙到了目的地。下車付過錢,任洲急匆匆地跑進機場,裡面冷氣開得特别足,讓他猛的打了個顫。大廳最上方不斷滾動着航班信息,紅綠一片,看得人直犯暈。
二樓明顯空曠了一些。環繞式的巨大透明玻璃映進無數陽光,應該是很刺眼的,任洲卻極力瞠目看着走廊盡頭的那人。他背光站着,輪廓被描成金色的線條,仍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正站在那裡微微低頭和賈禦說着什麼。顧梓楠的側臉線條流暢地收進領口,看着格外清爽利落。
仿佛感應到什麼似的,他微微偏頭,朝這個方向看來。
兩個人在人來人往的機場走廊對視。一秒、兩秒、三秒······
任洲深吸一口氣,邁開腿,從走到跑,最後朝着顧梓楠所在的位置狂奔!越來越近,他可以看到顧梓楠臉上有點驚愕的神情,随着他動作展開的雙臂——
任洲撞了顧梓楠一個滿懷,緊緊摟住他的脖子。他被穩穩當當地接住,這個陌生又熟悉的懷抱依然溫暖,闆寸也微微地紮着他的臉。
鄭楊剛領着上廁所的顧爺爺和顧奶奶回來就看到了這個畫面。
任洲全然忘記這還是在大庭廣衆之下,他全身都在戰栗着,害怕地打抖。從失而複得的驚喜中緩過神來,他貼在顧梓楠耳邊小聲問:“你要去哪?阿楠要和賈禦去哪?”
顧梓楠一手扶在他背後,瞪了一眼賈禦。後者則窩在鄭楊懷裡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我得爺爺奶奶去美國,給爺爺治眼睛。”顧梓楠輕緩妥帖地把任洲放在地上,手指不經意滑過他眼眶——竟沒哭,雖然泛着淡淡的紅。
任洲手裡攥着顧梓楠的衣服,仰面看着他,很認真地問:“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顧梓楠牽了牽唇角,他自己都不清楚這一走何時能歸故裡。他看着機場外藍得欲流下來的天,低聲道:“可能三年,五年,十年······我不知道。”
他一向堅定無畏的眼神中此刻摻雜着幾分迷茫。顧梓楠總是習慣于展現強硬而成熟的一面,讓别人總會忘記他才不過二十歲,根本也是個才剛剛過期的“孩子”。
廣播裡溫柔的女聲開始催促登機,任洲抓着人不放,瞪着眼睛:“你去了要和我保持聯系啊!”
顧梓楠伸手掐了一下任洲的臉,笑道:“我可不想養個電子寵物。”
任洲闆着的臉微微動容。他忽然踮起腳尖,手指輕輕撫在顧梓楠下巴,在他唇畔落下親吻。
一萬簇陽光下,他們的心跳同頻率。
這是一個輕柔得像春風般的吻,沒有摻雜任何情緒,隻剩濃濃的眷戀和不舍。
“别忘了我,别忘了我······”任洲的睫毛撲閃着,他很執着地、喃喃地低聲說道,終究在一遍又一遍的登機催促中放了手,退後兩步,沖顧梓楠微微地笑。
他的臉仿佛淡淡工筆描就的淡白栀子花,額角上幾根吹亂的短發是細細的花蕊。任洲彎着烏濃笑眼,那笑花盈盈凝開在眼底,濺出一朵小巧的酒窩。
顧梓楠記了這笑許多年。
傻瓜。他想,你都糅碎了融進我骨血裡,除了死亡,還有什麼能使我忘記你?
但他終究沒有開口,空留一腔深情上了鎖。高大的青年拖着行李箱在爺爺奶奶身後慢慢走向登機口,沒幾分鐘便徹底消失在拐角不見。
任洲仍然朝着那裡望着,似乎能一直目送顧梓楠到未知的遠方。等登機口的門關閉,賈禦才走到他身旁,遞給他一張折疊的長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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