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生聽聞身世被揭穿面色難看不已,這個身世是他一輩子都不願意提起的污點。
羽婳看着唐生,再看看東華姑子,不可置信地問道:“阿娘,你和唐生的關系?”
“床第之間。”東華姑子毫不顧忌地回應。
羽婳和蘭俞隻覺得三觀盡毀,不敢想象裡面竟然是這樣的曲折。
唐生轉身離開,蘭俞連忙跟上他的腳步,“你阿娘叫什麼名字呀?”
唐生放慢了腳步,“若萱,至于姓氏我不知。”
蘭俞愣了一下,連忙說道:“我姐姐從前有一個好姐妹便是叫若萱,不過聽說搬遷去了外地,難不成便是你阿娘?”
唐生停住腳步,看向蘭俞的眼神充滿真切,“所以,墨憐小姐便是因此救我?”
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墨憐要救他,直到如今才知,原是為已故閨蜜。
那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女子。
羽婳含着淚水跟上二人腳步,二人到了西區,在一個個山丘之後翻着腐爛惡臭的屍體,蘭俞止不住到一邊幹嘔起來,羽婳也吓得不敢動,隻有唐生一人還忍着惡心不停地翻找。
直到日光初顯,那一抹柔和的光芒照到臉上的時候唐生停住了動作,一起幫忙的蘭俞和羽婳也都不解地看着唐生。
唐生面前是一具還包着幾片殘缺衣服的白骨,身後是被壘起的屍堆。
唐生伸手去觸碰白骨手腕上的粉紅玉镯,那顔色極正,即便是被屍水沾污也還是能夠一眼看出顔色來。
“那是我姐姐送給若萱姐姐的镯子......”蘭俞看見玉镯便說道。
這镯子她那時候饞了好久,但是墨憐轉頭送給了若萱,因此蘭俞印象深刻。
唐生的手指觸碰到玉镯,玉镯透心涼,他止不住潸然淚下。
他在懊悔,為什麼沒有早一點想到此處,而是将時光耗費在那不見天日的地方,連累母親千年魂魄不甯。
他蹲在原地,用手背去擦拭奪眶而出的淚水,懊悔無比。
蘭俞和羽婳在後面看着,也止不住淚水,蘭俞想到了無辜逝去的姐姐,羽婳想到了那烏煙瘴氣、罪惡叢生的家庭。
“什麼人?”身後傳來了文宣的聲音。
羽婳和蘭俞這才回頭去看。
秋緒和文宣見蘭俞淚水汪汪地眉頭都不約而同地擰了起來,秋緒剛剛想擡步過去就見文宣已經走了上前,拿出懷中的手絹給她擦拭手上的髒東西。
羽婳在邊上看着,片刻後退了一步,離他們稍遠。
文宣已經換了一身素衣,蘭俞忽然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衣服,“這衣服你還有嗎?我昨日和爹爹鬧翻了,也沒換衣服,我也該為姐姐戴孝的。”
文宣微微一笑,“有,今日取給你。”
蘭俞點點頭,側過頭看見秋緒也是一身素衣,不由得不解,“秋緒你為何也換了衣服。”
“我與文宣如同兄弟,他的爹爹便是我的爹爹。”秋緒回應。
蘭俞在文宣的安撫下情緒慢慢轉好,回頭就看見唐生扛起了若萱屍骨。
“你去哪裡?”秋緒問道。
“天大地大,自有去處,如今墨憐姐姐的安排的事情我已辦妥,我也找到了阿娘的遺骨,我在這裡也沒什麼牽挂了。”唐生回頭說道。
“不如留下來?”秋緒開口挽留。
“留下來作甚?”
“如今樂天鎮百廢待興,不如同我們一起守護這裡?”文宣想了一下說道。
唐生搖搖頭,就聽蘭俞說:“若萱姐姐的故鄉就在樂天鎮,你即便是安葬也是葬在此處,不如回老宅看看?也替若萱姐姐看着樂天鎮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如何?”
唐生動搖了。
秋緒走了上來,說得真切,“如今樂天鎮人才匮乏,你我相識一場便也是緣分,便留下來幫幫我們吧。”
片刻後唐生才松口。
幾人離開,羽婳看着他們并排而行的背影猶豫了,走了幾步之後慢慢放慢腳步,那幾人并沒有發現她的掉隊,或者說從一開始他們的眼裡面就沒有她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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