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多久?”鹿莫生問道。
“半個時辰。”
“那我半個時辰之後再來取。”鹿莫生聞言便說,目光從夥房的臉上一掃而過,轉身離開。
頂樓
房門叩響
車細紫沒回頭,僚屬便将他要的蜜茶放在桌上,他擡手取過,慢慢飲盡。
夜深人靜時,秋緒睜着眼睛盯着頂梁,他的手放在腹部,兩手之間握着一個瓷瓶,大拇指緩緩摩擦着瓶口。
這是多年前文宣交給他的東西,他雖不知這是何物,可他知道這東西可以做什麼。
房門緩緩打開,一臉呆滞的車細紫走了進來,立在他的床前目無焦距。
“跪。”秋緒沒有看他一眼,手指仍然摩擦着瓶口。
車細紫緩緩跪下。
秋緒這才翻身起床,探究的眼神打量着車細紫。
太僵硬了,會被人發現端倪的。
他伸手摸索在車細紫身上。
多瑤國的傀儡術不會如此落後,一定有什麼關竅。
果然,他在車細紫的胸膛處扯出了一根細線。
他一扯,車細紫就站了起來,張開了四肢,接着幾根細線分别從車細紫的四肢和頸脖處伸出,纏繞在他的手上。
秋緒一喜,連忙将鹿莫生喊了進來。
“殿下?”鹿莫生立在門口,等待着指令。
秋緒揚了揚手中的絲線問道:“你看得見嗎?”
鹿莫生睜大了眼睛看着秋緒的手,片刻後問道:“殿下的手怎麼了?”
“你看不見這些線嗎?”秋緒再問。
鹿莫生搖頭。
秋緒的視線回到車細紫身上,片刻後又對鹿莫生說道:“你走過來,從這裡穿過。”他指着他和車細紫之間的位置說道。
鹿莫生一臉不解,但還是聽話地從兩人之間穿過。
那些絲線仿佛不存在,對于穿過的鹿莫生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秋緒見狀微微松了一口氣,慢慢地喜上眉梢。
這東西能控制車細紫,那麼能控制汝霜嗎?
揮退鹿莫生後秋緒才展開對車細紫的研究。
因此,第二天衛海清來的時候車細紫仍然在房裡喝茶,見他來忽然一笑,“你來了?”
衛海清微微挑眉,“今日是暖陽初開了?車大人遇到什麼喜事?竟然對衛某這般熱情。”
車細紫聞言收斂笑容,輕輕地哼了一聲,“給臉不要臉。”
衛海清呵呵笑了,車大人今日有些不一樣啊。
汝霜沒幾日就啟程離開了,宮中守衛雖嚴,可車細紫技藝高強,乘着夜色飛檐走壁地來到了蓮花缸邊上。
他的眼瞳泛白,直勾勾地看着水缸,片刻後伸手撥弄水面。
那一個個的小水球飄了過來,那一幕幕過往透過車細紫的眼睛在秋緒的眼前劃過,他看着看着,忽然一滴淚水落下。
從前多美好啊,在他沒有明白那個殘酷的真理之前他們是多麼的快樂。
他看着,忽然痛苦有了聚焦。
他看到了襲無前來取青青命根的那一幕。
秋緒翻身坐起,控制車細紫繼翻找下去。
青青的命數仍然被這蓮花缸所禁锢,可她隻是不再輪回,被抹去了記憶與白狐共存。
看來這命根也不是關鍵的東西。
秋緒歎了一口氣。
眼前又一閃,秋緒看到了水月被帶到魔界的畫面,他正要細看下去時發生了意外。
身後傳來腳步聲,車細紫猛然轉身,眼睛也瞬間恢複了常态,他和司風四目相對。
司風穿着寝衣,負手站在門口打量着車細紫,目光落在了他濕漉漉的衣袖上,片刻後又轉到了邊上的蓮花缸上。
“車大人,深夜造訪,所為何事?”司風開口,語氣中并無責怪之意,反而有一絲關切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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