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麼一問,顔如珏不自信起來,開花隻是一個希望。她不作聲向樹上看,怎麼就沒有一個花苞肯定她的猜測呢?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出于緩解氣氛的目的,顔如珏問:“我們是不是見過?”
女孩兒躲閃了一下,又下定了決心。“見過啊。”她這一聲和歎息似的,她說:“章顧問和你說過我嗎?”
顔如珏同情她,她從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可就算這樣——
“她沒有,我猜出來的。”顔如珏輕輕說。
顔如珏請百合花看電影。城裡劇院每個月都上線一部電影,内容粗制濫造,一水兒的愛情戰争片。顔如珏不喜歡看,電影裡的聯盟人總是等待救贖。然而這種片子大概很會讨協約衆國人喜歡,不看這個,還能看什麼呢?顔如珏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
一整場電影,顔如珏都心不在焉。持續接受和所受教育相悖的文化是一種折磨,所以顔如珏自嘲,她永遠成不了一個“真正”的藝術家。她不明白那個聯盟姑娘為什麼總是懷着濕漉漉的眼神,等待那個敵國人的救援。
她沒有手沒有腳沒有大腦嗎?她怎麼什麼都做不好?她還是個人嗎?
…………
“她長得真漂亮,眼神也好。”百合花說。
可能吧,顔如珏調整坐姿。電影院的空調不太好,吹得她想吐。她側過臉,看到百合花臉上劃過一滴清淚。顔如珏愣住了,她實在無法感同身受,但她也知道她該做什麼了。她拿出手絹,做出擦眼淚的樣子。
“其實我以前還算是個聯盟人。”
百合花偏過頭,悄悄對顔如珏說。她還說,您能明白我的感受嗎?
顔如珏大腦一片空白,她似乎應該說什麼,可惜她說不出來。百合花變成這樣,是她自己不能選擇的,她接受協約衆國的教育,默認自己需要拯救。哪怕聯盟人和協約衆國人的基因序列非常相似,她們還屬于同一人種呢……
顔如珏說服不了自己,她縮回章夫人的殼子裡。
“我不明白,”章夫人冷漠地說,“你應該選擇别人。你還這麼年輕,物資匮乏的年代總會過去……”說着說着,章夫人的殼子又要化掉了。
“您難道不也是一隻金絲雀嗎?您同我又有什麼分别?”百合花語氣尖銳起來。
章夫人冷淡地摸了摸扶手,她有意展示了她無名指上的戒指,恰到好處的閃光就是她最尖銳的刀子。
“她不欠你的。”
章夫人轉過臉,專心看着銀幕。而百合花忽然站起來,她渾身發抖,像是剛從水裡被撈出來一樣。
“她不欠我,我隻恨我自己。”她一字一句。
電影還沒結束,百合花就走了。隻有顔如珏這個不喜歡電影的人堅持到了最後。聯盟姑娘懷了孕,坐在鮮花盛開的山坡上,唱了支思念情人的歌謠。
顔如珏覺得,她思念的那個人,一定不會回來。
過了一天,顔如珏委婉地向施青提起了百合花。施青聽到這個名字,露出了奇怪的笑容:“怎麼,她打擾到您了?”
“算是吧。”章夫人矜持地說,她不肯輕易露怯。
“她原本算是聯盟人,聯盟人就是她的原罪。不要為這樣的人,煩心,美麗的夫人,”施青拉起顔如珏的手,“您的美麗與生俱來,而她隻是沼澤地飛過的一隻螢火蟲。看着耀眼,但遠遠比不上您。”
章夫人抽出手,冷笑一聲。她習慣了施青冠冕堂皇的套話,除非給出切實的保證,否則她一句話都不會信。
施青還在和章夫人喋喋不休,盡管更像自言自語:
“我是個真正的平權主義者,夫人。那個女孩兒雖然卑賤,但她也在這裡發揮着她應有的作用,我們給了她這個機會。”
“如果她能發揮作用,那她在哪裡都是一樣的。我不希望她纏着章顧問,我花了很大的力氣守住這個位置。如果您給我制造麻煩,指揮官,您也會是我的敵人。”
章夫人發出了最後的警告。隻是在施青看來,這樣的警告就像小貓抓人一樣,不痛不癢。但她也樂意滿足章夫人的要求。
“我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相應的,慶功會上,我期待您和我跳一支舞。要知道,您的美隻有最高貴的人才配欣賞。我期待您的青睐。”
施青從抽屜裡拿出一樣小東西,擺在桌上。一枚精美的貝殼胸針,章夫人手輕輕搭在膝蓋上,說:“隻要您信守承諾就好。”
“這是自然,即便您讨厭我,我也會為您獻上這枚胸針來。而百合花,她要讓我非常高興,我才會給她一點在她看來算是恩典的東西。”
“夫人,我們和她是截然不同的。答應我,别因為她破壞了我們之間的友誼,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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