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出條須之後,郜朗很快也清醒了過來,眼神同樣為眼前的景象震撼,短暫的失語之後,第一句話便是:“這是……種欲!”
正要給下一個人拔條須的程亦安愣了一下,一邊動作,一邊問道:“什麼種欲?”
聽到她的聲音,郜朗看過來,見她動作輕巧,不過一撫一拔便将那條須一下抽了出來,很難相信擺脫殺戮之心的控制竟然是這麼容易的事情。
“種欲是殺戮之心寄生人體的第一步,讓人心生欲。不過沒有人見過這一過程,有關的信息也隻是通過海妖的口述得到的。”
因為當時人類知道這麼個東西時,那些被殺戮之心寄生的人類已經受影響頗深,除了靠自己的意志力和精神術師的壓制,根本沒有根除的辦法。
回憶着自己剛才經曆的事情,他能确認那就是殺戮之心種欲的過程,隻是他意識清醒且意志堅定,一直沒能讓它得逞。當時他正思索着脫離的辦法,然後突然就出來了,看到程亦安才意識到應該是她做了什麼。
而且,他現在的意志沒有感受到任何殘留的污染力,這說明在殺戮之心種欲的過程中,人類是有機會完身而退……
“亦安你還是個精神術師,對嗎?”在她沒有掩飾的動作下,郜朗問道。
“不錯。”程亦安承認,精神系術師在這個世界雖然少,卻也不是沒有,對于和她朝夕相處的隊友們也沒有刻意隐瞞。
早有猜測的郜朗所思考的重點卻不是隊友是一個有二重天賦的術師,而是海妖之欲這個曾經叫無數人喪命的“瘟疫源”,隻需要在種欲初期有一個精神術師出手就可以解決嗎?
不,或許沒這麼簡單。
不過郜朗也知道現在不是好的交談時機,便按下了心中的困惑。
程亦安聽了他的解釋,心中也理解了他所說的“種欲”二字。人不生欲,又怎麼會有貪婪之妄、嫉恨之念、殺戮之心……
依法炮制,迅速地将剩下四人頭頂的條須拔出。
四人相繼清醒,“我靠!這都是些什麼惡心扒拉的東西啊?”這麼有活力的聲音非悠揚學長莫屬。
他搓着手臂,抓着須闫手臂,一臉驚吓過度地看着插在其他人頭頂的跟瘤管一樣的東西,又摸了摸自己的頭頂,瑟瑟發抖!
須闫嫌棄地把他手扒拉開,問:“老大,現在是什麼情況?”
郜朗搖頭,轉而看向程亦安,“現在我們可以做些什麼?”
如今整個莫納号上還清醒的人都被這五十顆殺戮之心影響,光靠程亦安一人明顯不夠。
而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在他們四人被解救後,那些紮在衆人頭頂的條須好像粗了一些,這顯然不是好的征兆!
正這樣想着,卻聞另一邊有腳步,擡頭望去,赫然是狄蘭玉走了過來,他的身後是他的隊友。
“狄蘭玉,你們也出來了。”
狄蘭玉眼角微微上挑,似笑非笑地将目光落在程亦安身上,“還得多謝你家小妹妹的相助。”
見他這樣子,程亦安知道他是見到二安了,抿了抿嘴角,笑說:“實在覺得感激的話,您可以選擇支付報酬。”
“……”狄蘭玉感覺到那股熟悉的胸悶,說不出話了,郁悶地瞪她一眼。
阿婪拍拍他的肩膀,也笑道:“那是應該的,等出了迷叠海,必定會奉上。”
程亦安聳聳肩,才沒有傻到拒絕。
兩邊簡短地交流完,目的達成了一緻,就是盡快将人從殺戮之心的種欲過程中解救出來!
海上生明月這個術法在釋放完這些封禁的殺戮之心後就失去了對他們的約束作用。
所以當務之急還是救人。
程亦安看着那些陰影團道:“攻擊它們吧,我來動手拔出,你們攻擊,能削弱它們在幻境中的力量!”
是為了争取時間,是為了減少後面拯救的人受到污染的可能性。
“可以。”這裡隻有她一個精神術師,怎麼對付這些東西自然是她說的比較靠譜,其他人沒有異議。
分工完成,其他人紛紛朝那些懸浮空中的陰影動了手。
雖然看起來不像是有實體的東西,但帶有源能源力的攻擊打在它們身上也能産生抑制的效果。
起碼那些條須一鼓一鼓的速度明顯減慢了,被連接的人表情也松緩不少。
在程亦安又開始動手“拔蘿蔔”時,另一邊二安的速度比她還快,清醒的人越來越多,場面明顯有些混亂了。
程亦安幹脆先将三方的領隊解救了,有了他們規範秩序,程亦安和二安的效率又上了一個度。
跟大部分人一樣,東方不治目光追随着程亦安與二安,看她們身形靈活地穿梭在亟待解救的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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