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這謝蟬也算不得罪惡滔天。然,人在做,天在看。大理寺前去荀府捉拿謝蟬,探花郎蔣離也跟着去了。他一進謝蟬的院落,便瞧出院中十幾株牡丹有些古怪,七月裡竟還開得這般豔麗。便命人挖出來瞧瞧,這一挖不打緊,卻挖出了十幾具嬰兒骸骨,每一棵下埋着一具。當時在場的人無不毛骨聳立,倒吸了一口涼氣。難怪到了七月,這些牡丹還開得這麼豔麗,這分明是用活生生的血肉染出來的。”
“謝蟬喪盡天良,殘暴如斯,竟生吞嬰孩的心永葆青春。鄭大人不曾想自己看了十年,寵愛了十年的美麗面龐,内裡竟會這般肮髒惡毒,當場便暈了過去。”
“此一事,正應了那句老話,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擡頭看,蒼天饒過誰。”
有人問道:“三道雷響時,我恰巧就在大召寺,還看見靜善法師正與弟子講法。大召寺在城東,祭台在城西,他如何救得了狀元郎?”
說書先生笑道:“古有魏征夢中斬惡龍,現有靜善法師元神出竅救狀元,不足為奇。”
那人歎服。
九判官拉着文昌帝君出了茶館,笑道:“雖言過其實,但好在對謝青行有益無害。你說,司命星君會如何修改謝青行的命格?”
文昌帝君握住她的手,卻不回答她,轉而說了别的事,“我已寫信請示閻王,你因公受傷,需要一段時日養傷。閻王已經準了,放你半年假。”
九判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的傷早就好了,更何況還喝了杏花仙子差安鸾送來了瓊花玉露,咱們這樣騙閻王,不好吧!”
文昌帝君貼近她耳畔,嗓音低沉,“沒什麼不好,這是你作為未來文昌宮女主人該享受的福利。”
九判官面上一紅,歪着頭,笑道:“那我想采蓮子,可否有勞帝君屈尊為我劃船。”
文昌帝君輕吻她額頭,“樂意之至。”
十月末,京城的人已經換上了厚衣。
謝青行正在小院廚房裡捯饬新想的菜式,時不時地往胸前布袋裡放幾顆肉幹、果脯。
半天不出頭的黃鼠狼忽然從布袋裡探出小腦袋,攀上他的肩,鼻子朝着他身後聳了聳。
謝青行微微一笑,側首輕吻它的小腦袋,轉身朝後看去,不由微微一愣。
他恭敬且疏離地喚了聲“父親”。
鄭庭冬看着他肩上黃鼠狼溫和一笑,将一包剛出鍋地糖炒栗子放在桌案上,“我都知道了,是它救了你,它……還好嗎?”
謝青行偏頭溫柔地看着她,“能吃能睡,尚好。”
鄭庭冬目光轉向他,“府裡比這裡寬敞些,你不回府裡住嗎?”不待謝青行回應,又自嘲道:“也罷,便連我都不願回到那裡,更何況是你,好了,我走了。”朝外走了兩步,腳下又一頓,道:“我已辭官,明日便要前往耶溪。”
謝青行怔了怔,笑道:“保重!”
天界,司命星君面目陰沉地伏在案頭,奮筆疾書了幾個時辰,才将命格簿子交給一旁陸之道,氣哼哼地回了房。
陸之道忍不住翻開看。
三年後,蔣離女子身份曝光,震驚朝野。謝青行上書,求皇帝法外開恩。蔣離免了官職,卻也因禍得福,被世家大族青州柳氏相中,做了嫡長孫媳。後來生了一子一女,過得甚好。
十年後,謝青行做了中書省右丞相,又倔強又古闆。胸口終日挂着個布袋子,寫字、看書、吃飯、上朝、例會都不曾放下。皇帝訓斥了幾次,無甚效用,便也任由他去。
二十年後,老皇帝崩了,新皇帝繼位。
四十年後,謝青行做了個夢,夢中有個黃衣姑娘站在他床邊哭着跟他道别。第二日,陪了他四十年的黃鼠狼不見了,身體硬朗的謝青行病了大半年。
五十年後,謝青行成了個行将就木的糟老頭子。他辭官回了耶溪,住進了他與黃十三相遇的書院。
謝青行眼睛看不清了,耳朵也聽不見了。但手腳還算利索,慣常做的便是一道荷葉雞。做好後,便眯着眼坐在小凳上,望着光秃秃的牆面,從天明到天黑。他時常想,指不定哪日便會冒冒失失闖進來一個黃衣姑娘,吃了他的雞,而後愛上他這個人。
五十三年後,謝青行壽終正寝,人們慕名前來拜祭。
祭拜過的人都說,他墳頭上爬着一隻漂亮的黃鼠狼,見人來了,也不退避。
第六卷帝皇星第一章
第六卷:帝皇星
第一章
平靜安詳的午後,閻王正趴在桌案上打盹。一個鬼差慌慌張張跑了進來,聲音驚駭地都變了調,“大人,大人,酆都大帝駕到,此刻已過了鬼門關了。”
閻王吓了一跳,忙整了整官帽,急匆匆往外走。走了兩步,又發現今個自己隻穿了尋常地衣衫,又急急忙忙折回後堂換了一身正兒八經地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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