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标下貪圖宮裡的綠豆湯香甜,光顧着跑茅廁了,還不甚打翻馬桶,鬧了笑話,回來被胡主薄好一頓批評。”
梁君在發髻上包上網巾,又拿起鋒利的剃刀,給他刮胡子。
輕薄的刀刃在朱瞻壑的下巴和鬓邊遊走,發出沙沙之聲,幾次在氣管處打轉,又收了回去。
“好了,殿下看看滿意嗎?”梁君拿起皮子,擦拭剃刀上的胡茬。
朱瞻壑睜開眼睛,摸着光潔的下巴,“手藝不錯,在那學的?”
梁君說道:“跑江湖混飯,無師自通,刮胡子、采耳、算命、扮假道士給人驅鬼降魔,什麼都做過。”
朱瞻壑笑道:“元寶笨的很,我喜歡你的機靈勁,有沒有興趣跟我去漢王府。”
梁君吓得打了個半跪,“元寶公公大巧若拙,标下卑微如塵土,豈敢污了漢王府的門檻。”
朱瞻壑想在幼軍埋一顆釘子,充當耳目,梁君這種江湖人沒有節操,容易收買,他把一張銀票和一枚漢王府的符牌放在桌子上,站起來說道,“你不要着急着急拒絕,等想清楚了再告訴我——這是你今日伺候我的酬勞。”
朱瞻壑出了房間,梁君聽到腳步聲消失了,才敢起身,他拿起銀票一瞧,一百兩,對于底層士兵而言,無疑是一筆巨款,夠他過一輩子了。
但是梁君連眼神都沒有變,好像看着一張擦屁股紙,一錢不值。
梁君把銀票和符牌都貼身收好,将刮下來的胡茬,還有梳子梳齒上的斷發都清理幹淨,放在一方手帕上小心翼翼包好,喃喃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殿下可還記得自己的母親……”
朱瞻壑并不把自己當外人,醒來就騎馬在草場逮兔子、捉蛐蛐、要元寶把兔子送到廚房剝洗烹制,中午和皇太孫一起享用,再提着蛐蛐籠子“騷擾”朱瞻基。
“哥,我們玩鬥蛐蛐,我捉了幾隻‘菩提頭’大蛐蛐,一看就很能打,你先挑兩隻。我記得你小時候可會玩蛐蛐了,把我的壓歲錢都赢了去。”
朱瞻基頭也不擡的說道:“我不得空,你和元寶玩去。”
其實朱瞻基老遠聽見蛐蛐聲就心動了,他喜歡鬥蟲,但夫子們都說“玩物喪志”,他自打十三歲封了皇太孫,就将一切娛樂活動都丢下了——隻剩下看小說話本這種極其隐蔽、不容易被人發現的小愛好。
朱瞻壑怎麼可能放過他?他提着蛐蛐籠子圍着朱瞻基繞圈,“這裡沒有皇爺爺,也沒有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老夫子看着,你别裝了,你就喜歡這個。小時候我不小心弄丢了你的‘金剛戰士’,氣得好幾天都不理我。”
唧唧!
朱瞻基強迫自己不看蛐蛐,但是耳朵卻沒法堵住,他從群蛐的叫聲聽到了“唧唧”的叫聲,此聲如金石相擊,清脆洪亮,不用看蛐蛐的長相,光聽聲音,朱瞻基就能判斷出是一隻琵琶翅、大頭、牙長、腿健、尾巴尖若長矛的戰鬥蛐!
我就看一眼,不鬥蛐蛐。
不行,玩物尚志。
朱瞻基心中天人交戰。朱瞻壑就是喜歡看到大哥糾結掙紮的模樣,越發放肆的逗他。
朱瞻基:這個讨厭的家夥,打打不得,罵也罵不得。
隔壁值房,胡善祥聽到動靜,悄悄走到窗邊,看到朱瞻基就像陷入了盤絲洞的唐僧,朱瞻壑就是蜘蛛精,吐出千絲萬縷的蜘蛛絲,把唐僧纏了一道又一道,好享用唐僧肉。
身為下屬,要為上司解圍。
胡善祥借口送解暑的西瓜,端着盤子進來了,“請兩位殿下先墊一墊,兔子還要再烤一會。”
朱瞻基如釋重負,過去吃瓜。
朱瞻壑緊随其後,故意把蛐蛐籠放在朱瞻基手邊,還切了一塊瓜瓤喂蛐蛐。
朱瞻基心癢難耐,胡善祥一把提起蛐蛐籠,把瓜瓤挑出來,“世子殿下,蛐蛐三分種,七分養。怎麼能給蛐蛐喂西瓜,真是暴殄天物。”
“喲?想不到胡女史還懂得養蛐蛐?”朱瞻壑玩味的看着她,“你還有什麼驚喜是我不知道的?還請賜教。”
胡善祥說道:“我們山東的蛐蛐是有名氣的,多少懂一些。夏天的蛐蛐要給它們喂養夜裡荷葉上凝結的露水,驅除伏天的暑氣,強健筋脈,營地後方有一個荷塘,殿下随微臣去收集荷葉露,我們要快一點,等到了中午,露水被蒸得一滴也沒有了。”
胡善祥就這樣把朱瞻壑支出去,還朱瞻基一片清淨之地。
剛才聒噪的屋子霎時安靜了,朱瞻基的心卻不在這裡,想到朱瞻壑屢次對胡善祥不懷好意,兩人在荷塘裡收露水,萬一朱瞻壑占她便宜怎麼辦……
聲已止,心又亂,煩惱綿綿無絕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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