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從來沒有爽快的答應過一次,闆着臉,“休休休,就曉得休假,休假有什麼好玩的,有跟我一起保護北京城好玩嗎?”
“有啊。”她坦白承認:“微臣沒有殿下這麼崇高的理想,微臣是吃俸祿的,拿多少俸祿幹多少事。有時候也需要脫掉這身官袍,無所事事的過一天。”
朱瞻基有時候不情不願的答應。有時候甩給她的一堆“急活”,并不知廉恥的保證“下次一定準假”。
雖然這個“下次一定”至少一半都沒實現過,但這也是她人生中最開心的時光了……
她很懷戀。
“你醒了?口喝嗎?餓了嗎?宣太醫——”朱瞻基感覺到她的動靜,忙過來坐在床頭。
哦,他已經是我的丈夫了,我現在的差事是生孩子,這個差事沒有旬假,什麼假期都沒有,沒有任何可以躲避逃離的時候。
關于過去的美好的幻想立刻打破了。
“都不要。”胡善祥的聲音有些嘶啞,從薄被裡伸出手,無力的搭在朱瞻基的手腕上,“我不想見任何人,就我們兩個,安安靜靜的,好不好?”
胡善祥瘦了一大圈,小臉才巴掌大,下颌尖尖,原本飽滿的鵝蛋臉成了瓜子臉,臉色蒼白,嘴唇的顔色淡到幾乎看不見,像一個剛剛從鬼門關裡爬出來還陽的女鬼。
“好。”
“我想看看太陽。”
朱瞻基用薄被裹着她,把她抱到了臨床大炕,她流了太多的血,輕飄飄的,身體比瓷瓶還要脆弱。
窗外是盛夏,以往她讨厭夏天的陽光,覺得灼燒刺眼,曬得人都沒精神了。今天看了,卻喜歡的很,連聒噪的蟬聲都成了仙樂,悅耳動聽,充滿了生機。
“活着真好。”她靠在朱瞻基的胸膛上,眯着眼睛,伸手感受着陽光。
朱瞻基緊了緊懷抱,“你要好起來,什麼都沒有你的身體重要,你差一點就永遠離開我和女兒了。”
胡善祥輕輕一笑,“你還記不記得,剛剛認識我時,你經常說我是個禍害。放心吧,禍害活千年,我沒那麼容易被帶走。”
還能開玩笑,看來真沒事了。朱瞻基心下狂喜,也跟着玩笑道:“禍害,你想不想看我們的小禍害?哭起來可大聲了,幾乎要掀翻屋頂。”
大小禍害初次見面,胡善祥不敢相信這是她生的,“真醜,臉就像泡腫了似的,一坨紅紅的肉。”
朱瞻基:“皇爺爺說長的像仁孝皇後。”
胡善祥立刻改口,“好一個傾國傾城大美人。”
兩人相視一笑。
胡善祥元氣大傷,氣血虧損,太醫和女醫共同會診,一緻要她坐滿雙月子才能出房門。
坐月子的時候,不能洗澡洗頭,用細密的梳子通頭,去掉污垢,她大把大把的掉頭發,每梳一下,就薅下十幾根頭發,胡善祥一度擔心自己會秃頭,但是很快長出了小碎發,生個孩子,就像洗髓似的,把身體的部件換了一遍。
坐牢似的憋了兩個月,胡善祥覺得氣悶,央求朱瞻基偷偷帶她出去,朱瞻基心有餘悸,就怕萬一,謹遵醫囑,“你忍一忍,出了雙月子,你想去那裡玩都行。”
胡善祥終于出了雙月子,她因不用自己哺乳,次月就來了癸水。
又過一個月,給星兒過百歲,一百天的女兒白胖肥壯,果然變漂亮了,胡善祥畢竟還年輕,隻有二十歲,正青春,恢複的好,坐卧行走都如常,臉上也有了血色,腰身依舊入昨,生了就像沒生似的。
太醫女醫們都來請脈,說她身子已經大好,暗示可以同房了。
端敬宮沒有孩子的時候,都盼着嬰兒誕生,兒女都行,打破不孕不育的謠言。等生了小郡主,又都開始盼着早點生下嫡子,以穩定國儲。
胡善祥聽見這些話,心下不高興,面上不顯,重賞了醫者。
她的身體,她自己最了解,看起來已經好了,其實做什麼都很容易疲倦,底子還沒恢複。
更何況,第一胎生的太慘烈了。從心理上,她是抗拒、恐懼生第二胎的。
可是,這偏偏是她的責任,還是唯一的責任。
她戴着得體的笑容面具,内心不安,焦慮,頻頻做噩夢,夢到她在産床上痛苦掙紮。
又到了中元節,小夫妻在什刹海放河燈的節日。
這是她從懷孕以來第一次出宮,朱瞻基牽了一頭駱駝,胡善祥立刻想起過去兩人暧昧時期看《牆頭馬上》鬧别扭時的情景,頓時會心一笑。
他一直都是在乎她的。愛情是最好的良藥,讓她在不安的時候找到安全感。
胡善祥坐在高高的駱駝背上,紅塵萬丈,看着滿城煙火,每個人都活的那麼真實。
她照例放了一百隻河燈,誠心為亡母祈福。亡母就是因生她難産,過了幾日便去了。當她親身經曆了母親受過的苦,更加珍惜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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