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爺&rdo;千瑤皺起了眉,&ldo;我想出去。&rdo;&ldo;出去?還沒到時候呢。&rdo;周容一手摸著千瑤的脖子,語調卻是溫柔,&ldo;難道你不想親眼看看劉奉是怎麽死的?還是說,你想自己殺了他?&rdo;周容從一邊拿起一把匕手遞給千瑤,&ldo;不如這樣,你自己去殺了他。&rdo;&ldo;不要。&rdo;千瑤推開匕手,掙紮著想要逃離周容的掐制,卻徒勞無用。&ldo;殺了他。&rdo;周容的聲音再度在千瑤耳邊響起,&ldo;千瑤,你要學會殺人,劉奉是第一個。&rdo;&ldo;我不要。&rdo;千瑤失聲尖叫。&ldo;想想他是怎麽對你的,千瑤!别忘了,在暢春閣裡,若不是因為得罪了他,你也不會被送到那種地方被人污辱。你想想你是怎麽被那群禽獸對待的?你再想想那晚他是怎麽糟蹋你的!千瑤,這個仇你要自己報,殺了他。&rdo;&ldo;别說了,别說了!我……我真的不行……我不行……&rdo;千瑤用雙手捂起耳朵,搖著頭哀求般看向周容,&ldo;我真的不行,我不行。&rdo;&ldo;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rdo;周容将匕首塞進千瑤手上,按緊他的五指,連拖帶拉得将人推到已經奄奄一息的劉奉面前,&ldo;千瑤,乖,殺了他,你還是玲珑苑裡的三公子千瑤。不然,明天你就會被人割了舌頭挖了眼睛,然後重新送回暢春閣後院的黑屋裡接客,直到被活活糟蹋死為止。二選你,你要哪一個結果?&rdo;&ldo;我……&rdo;千瑤死咬著唇,隻能從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而捏著匕首的雙手控制不住的顫抖不停。&ldo;我數到十,你若是還沒有殺了他,就等於你選了後面那個結果。一、二、三、四……七、八、九……&rdo;當匕首插入劉奉心髒的那一瞬間,血濺上了千瑤原本雪白的衣服上。他隻覺得眼前血光一現,雙眼再也看不見其他東西,而那溫熱的液體正順著臉頰一滴滴往下淌。&ldo;我……殺了他……殺了……&rdo;千瑤松開匕首,直愣愣看著自己沾滿血腥的雙手。&ldo;好了,沒事了。&rdo;周容攬過千瑤,将他的臉埋進自己胸口,&ldo;瑤瑤,沒事了,沒事了。&rdo;&ldo;容,我殺人了,他逼我殺人,他逼我……&rdo;千瑤神智不清得拽著周容的衣襟,一遍遍念經般重複再重複,&ldo;殺人了……我殺人了……殺人了……他逼我……容……容……&rdo;&ldo;在呢,在呢,容在,瑤瑤,乖,沒事了。我們回玲珑苑。&rdo;一笑一塵緣第二十四回第二十四回千瑤再醒來,已是兩日後。房裡燃著淡淡的檀香,嫋繞彌散,使得一室香靜悄然。周容不知何時移了張桌案入室,端端正正擺在靠南面的窗下。千瑤一睜眼就看見周容庸懶地斜靠在梨木雕花大椅上,一手握著書一手撐在椅柄上,看地正入迷。千瑤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嘴唇,慢慢坐起身。周容聞聲豁然舉目看向床上的人兒,但見千瑤自個起身,便是一笑,放下書大步跨到床邊,扶著他坐起,又摸了摸他額頭,說,&ldo;燒總算退了,你說你,怎麽動不動就生病呢?吃了那麽多補藥就是沒效,都不知道補哪去了。&rdo;千瑤一愣,尚未從長時間的昏睡中清醒,隻是呆呆得靠在周容身上,柔順一如往常。&ldo;睡了兩日,怎麽到傻了?&rdo;周容替他披上外衣,垂下頭貼了貼千瑤的臉,又道,&ldo;要不要先吃點東西?自從那天你在地牢裡昏過去,到現在都沒進過食。&rdo;千瑤一聽到地牢二字,頓時瞠圓了雙目,記憶中的血腥洶湧撲來,他看向自己白淨纖細地幾乎不似男兒的一雙手,終於意識到,自己曾用它緊緊握著匕首,殺了人。&ldo;怎麽了?&rdo;周容将那一雙手包進自己掌心。&rdo;我殺人了。&rdo;千瑤突然渾身顫抖不止,一雙手牢牢纂緊,是恨不得掐出血來般。&ldo;你忘了你自己答應過的,做我周容手中絕不能舍棄的一把利器。千瑤,哪有利器不傷人的?若你學不會殺人,以後又能有何大用?要會勾人的小倌,這善水城多的是,有何非你不可的理由?&rdo;千瑤在周容的話語中漸漸停止了顫抖,他很努力很認真地聽著周容的一字一詞,深深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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