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衣架上取下西裝外套挂在手裡,順便從桌上撈過手機按開,看了看新來的微信消息。
“我準備下班了,你自便?”蔣衡問。
“下班這麼早啊,出去玩兒呗。”葛興從辦公桌上蹦下來,興緻勃勃地道:“正好周末,壩上那邊的馬場擴建了,去玩兩天呗。”
“不去。”蔣衡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回複了條消息:“約了紀堯。”
葛老闆沉默片刻,虛心請教道:“所以你壓根不需要我拉紅線對吧?”
蔣衡揣起手機,聞言回過頭,附贈了一個友善而憐憫的标準笑容。
葛興:“……”
蔣衡跟紀堯約了見面吃飯,然而臨到了對方校門口才被放了鴿子。紀堯給他發了條微信,說是臨時遇到點問題,今晚估計要爽約了。
蔣衡把車停在一個恰好能看見校門的地方,給他撥了個電話,卻被紀堯挂斷了。
這看起來像是任性上頭耍人玩兒,要是換了葛興,現在大概率已經調轉車頭原路返回,順便還得跟狐朋狗友吐槽一晚上。
然而蔣衡琢磨了一會兒,沒走,熄了火坐在車裡,順便看他這周要用的實習資料。
他在校門外從晚上六點半等到快九點,做完了整篇工作計劃,紀堯的新信息才姗姗來遲。
“抱歉,我爸媽臨時過來了,我之前也不知道。”
蔣衡愣了愣,敏銳地從這句話裡察覺出了某種火藥味,于是發了條信息過去,問道:“你沒事吧?”
那邊沒再回話,看起來像是百忙之中抽空給他發的消息。
蔣衡想了想,收起手機又等了一會兒,才遠遠看見學校門口走出來幾個人影。
紀堯落後在一對中年夫妻身後,他們之間看起來氣氛有些凝滞,全程沒有交流。紀堯雙手揣在兜裡,微微垂着頭,隻是走到路邊幫忙叫了個車。
上車前,女人回過頭,似乎跟紀堯說了兩句什麼,紀堯沉默着點點頭,于是女人沒再說話,緊随着中年男人上了車。
紀堯目送着出租車離開巷口,正想轉身折返回去,就聽見兜裡的手機突然震了兩下,然後主動挂斷了。
蔣衡發動車子,然後按了兩下喇叭,等着紀堯看見他。
紀堯不認識這輛車,他心裡産生了某種猜測,但又覺得不太可能。于是原地猶豫了一會兒,才握着手機,遲疑地走了過來。
蔣衡等到他近前,才搖下副駕駛那側車窗,偏過頭笑着看他。
“還有東西要拿嗎?”蔣衡說:“沒有就走,我餓得不行。”
紀堯顯然沒想到幾個小時過去他居然還沒走,愣了一會兒,才伸手拉開車門坐上來。
“你怎麼還沒走?”紀堯問。
“你沒接電話,怕你出什麼事兒。”蔣衡輕描淡寫地掠過這一茬,遞給他一瓶沒開封的氣泡水:“看你的表情,好像不太高興?”
“我爸媽來捉奸的。”紀堯向後靠在椅背上,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心累的疲憊感:“不知道誰跟我爸媽嚼的舌根,讓他倆開始懷疑我性取向了——今天跑來突擊查崗,想看看我是不是真跟什麼男狐狸精不清不楚。”
某正對紀堯有企圖的“男狐狸精”對此毫無危機感,語氣輕松地明知故問:“怎麼,挨打了?”
“沒有。”紀堯喝了口水,諷刺地笑了笑:“我估計他們也沒全信,隻是懷疑,覺得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來了又不敢明說,旁敲側擊的,說是要看看我最近有沒有好好學習。去我宿舍翻了一圈,又看了手機,什麼也沒發現,就走了。”
第10章“隻有你趕上了”
蔣衡家裡說得好聽是信奉獨立教育,說的難聽就是各顧各的。蔣衡從初中開始住校,一路順順當當自己長到這麼大,還從來沒有過被家長查崗的新奇經曆。
但他大概也能理解那對中年夫妻的想法——論誰知道自己兒子是Gay,恐怕都坐不太住。
葛興說紀堯家是書香門第,恐怕會更視性向問題如洪水猛獸。
“我們這種人,總要過這一關的。”蔣衡笑了笑,把車開出停車位,随口寬慰道:“有的人瞞得好,瞞一輩子,瞞到大家心照不宣。有的人不愛瞞,就天翻地覆地鬧一場,最後要麼老死不相往來,要麼彼此各退一步,結局都差不太多。”
紀堯似乎是累了,他把椅背放低了一點,側頭往外看。
暖色的路燈在車窗上劃出棱格一樣的光,映在他身上,涼津津的。
“有什麼意思。”紀堯淡淡地說:“大人們把孩子視作所有物,捏圓搓扁地想讓孩子長成期待的樣子。如果長得符合預期就算了,一旦不符合預期,他們翻臉會比誰都快——感情啊、恩情啊,什麼都是能拿出來抗争的籌碼。要是真鬧起來,最後是輸是赢,全看誰更豁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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