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府大殿内,衆乞兒情緒激昂,是雲仙教得仔細,衆人學得認真。漸漸,整個大殿便開始人聲鼎沸,有叫的、有喊的,有唱的,不亦樂乎。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人和人到底還是有差别,有些人很快就倒背如流,有些費了吃奶的勁也記不得幾行。
當然,那些倒背如流的也不見得就高人一等,他們總會在某些方面弱于那些費勁的。
此強便彼弱,此弱便彼強,人人皆可自處,無需妄自菲薄,更不必妄自尊大,這是上天給予的刍狗般公平,這便是天道平衡。
人以群而居,情形便不再一般,有些人可憑借其強項成為強者,坐擁一方,魚肉他人;而有些人的強項不受待見,甚至一文不值,到頭來隻能被人魚肉。這是煙火人間因欲得而造就的不公,是人道失衡。
世間衆人,罔顧天之道,無論是魚肉者,或是被魚肉者,都在人之道中玩得不亦樂乎,或富甲天下,或一貧如洗,或妻妾成群,或孑然一人,或完好無損,或遍體鱗傷,或長命百歲,或英年早夭。
及至将死,他們也看不到,天道恢恢,決不在乎那一魚一蝦,而是要網盡一池魚蝦。
涉及到切身利益,衆乞兒可謂全情投入,他們在這個被稱為“鬼府”的地方鬼哭狼嚎,折騰了一整夜,全然不顧闾裡百姓的心驚肉跳,直至天明方才罷休。
衆人疲憊不堪,席地而眠,隻小憩了兩個時辰,便被是雲仙叫起。
待大家顫顫巍巍站起,是雲仙随即布置任務,幾人一組,每組占領一個區域,力求覆蓋整個長安城,讓他們去傳唱他的佳作。
當然,西宮和東宮被他排除在外,他認為那裡隻能哼唱一些淫曲小調,聽不懂如此高雅的詩歌。
待衆人離開後,元同把是雲仙帶到水潭邊,說道:“是雲兄,你需淨淨身了。”
是雲仙一臉愣怔,問道:“在這裡?這可是髒水啊!你沒聞到臭味嗎?”
元同不以為然道:“你仔細聞聞,是你身上臭,還是這潭水臭!”
是雲仙勘察一番,雖然不願承認,卻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臭味更勝一籌。
或許是經曆過生死,是雲仙做事從不糾結,隻見這位仁兄連人帶着褴褛衣衫,直接入了水潭,用臭水去洗涮自己。
他帶着一身草葉上岸,一臉炭黑褪了去,露出一副英俊的面孔,嘴裡自顧喃喃道:
“本仙是故意遮蓋英俊,如此才不會遭緻他人嫉妒,與人為樂乃是本仙的修養。如今,為了元兄你的大計,本仙隻能暫時放下修養。”
元同會意一笑,“我們這就去見羅什大師。”
剛過巳時,元同二人走出荒府,去往城南的三藏寺,途中二人還在街邊店鋪讨得一點飯食。
将近午時,二人來到三藏寺,寺内已經聚集了很多人,他們顯然來晚了。
是雲仙興奮異常,湊到元同耳畔,低聲道:“我二人來的正是時候,午膳時間到了!”說罷,便拉着元同擠到人群前方。
眼前是一個石台,上方懸有寶蓋,兩側挂有幢幡。寶蓋之下端坐一人,正是國師鸠摩羅什,正認真地講着他的經。
是雲仙扔掉放蕩不羁,席地而坐,雙手合十于胸前,微閉雙眼,嘴裡念念有詞,俨然一個修行之人。
元同看着他,既感到意外,似乎又在意料之中,如此場景很容易感染人,尤其像是雲仙這種内心需要呵護的人,這源于欲求的虔誠,亦不缺乏真摯。
元同全無虔誠,他站在原地,不時打量着衆人,偶爾轉回頭看大師一眼。他并非故意攪擾,而是聽不懂大師所雲,所以隻能用眼神去神遊。
元同就站在眼前,羅什看起來并不想注意到他,依然按照自己的節奏,講着元同聽不懂的晦澀詞句。
大師止住聲音,雙手合十于胸前,默念着什麼;台下衆人放下合十雙手,慢慢擡起頭,睜開虔誠的雙眼看着大師。
果然不出是雲仙所料,僧人提來幾個竹籃,午膳準時開始。他一個彈跳站起身,盯着籃中的蒸餅,眼中閃着渴求的淚花。
僧人把竹籃放到石台的一刹那,是雲仙一個箭步沖過去,他要力拔頭籌。
元同則不為蒸餅所動,仍舊呆站在那裡,盯着羅什大師,他要确認大師能否認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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