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松了口氣,伸手胡亂擦掉臉上的血迹,露出了笑容。“好香啊。”被血染紅的雙手才将遮擋在臉上的發絲撩開,她的鼻子動了動,微眯着的眼睛盯着篝火上的野雞,險些流出口水。大半個月的時間,為了躲避師傅的追趕,她沒睡過一個好覺,也沒有吃過一頓好的了,美味啊,現在美味就擺在她的面前啊,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這才想起,自己一整天都沒喝水了。“野雞還沒烤熟,姑娘可是要先用些茶水點心嗎?”紫衣男子似是了解弦月滿腹的饑渴,看着她微微一笑,恍若夏日涼風,襯的那燃燒的篝火也失了顔色,讓弦月有一瞬間的目炫神搖。山郊野地,四周卻被收拾的幹幹淨淨,身後的大樹添上了原本不該有的亮色,帶笑的男子一身紫衣,仿若花中墨蘭,隻可遠觀,不可高攀。“當然好了。”弦月将發絲撩于腦後,點了點頭。“雷雲,拿些水給姑娘淨手洗臉。”“不用了。”弦月伸手制止住轉身的灰衣男子,臉上露出了笑容,推開攔在她身前同樣身着灰衣的男子:“麻煩讓讓。”“公子,那我就不客氣了。”她自顧在紫衣男子的旁邊坐下,還不忘朝他的位置挪近,她沒動半寸,紫衣男子便跟着向後挪動半分,直到原來的位置全部被弦月所霸,她才停了下來。弦月滿意的笑了笑,朝着紫衣男子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她說,她好餓。”她邊說用那雙髒兮兮的手撚起一片茶糕,一口一個,送進嘴裡:“好香,好好吃,公子,你要不要嘗嘗,真的很好吃。”她拿起一塊紫蘇糕遞給紫衣男子,嘴角含笑,滿是狡黠。“姑娘不必客氣,在下蘭裔軒,這兩位是我的随從,雷雲,雷安。”舉止談吐,溫文爾雅。“原來是蘭公子,幸會幸會。”火光下,那張臉依舊看的不甚清楚,眉間的朱砂跳躍,一雙眼睛明亮得仿佛穿透他的靈魂,看清他所有思想。☆、:初遇(二)“公子,雞烤好了。”雷安取出架在篝火上金燦燦,香噴噴的野雞,經過弦月的時候,憤憤的瞪了一眼,然後恭敬的将東西送到蘭裔軒跟前。“雷安,你聽說過叫花雞嗎?你這樣做,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啊。”弦月指了指雷安手上拿着的烤雞,很是不客氣道,雙眼卻是笑眯眯的,形成一條直線。“那你說怎麼做?”雷安的口氣相當的不友善,他跟在公子身邊這麼多年,手藝也是一流的。“将雞的脖子扭斷,去掉内髒,帶血的毛塗上黃泥,柴草,然後把塗好的雞置于火中煨烤,待泥幹雞熟,剝去泥殼,露出了雞肉,你放心,那雞肉色澤棕紅,油潤光亮,鮮香撲鼻,雞香濃郁,雞肉酥嫩,營養豐富,風味獨特,你放心,毛上的血一定不會滲到雞肉裡邊去的,蘭公子,你說對不對?”弦月邊說還不忘用手比劃,到最後還不忘做個吞口水的動作,十分的激動,蘭裔軒的眉頭不自覺的皺起,朝着弦月笑着點了點頭。“叫花雞?”雷安冷哼了一聲:“我們公子才不用那低俗的東西呢?還有——”他轉身怒視弦月:“我做的雞一定比你說的那叫花雞好吃多了,不信你嘗嘗。”雷安瞅着那帶笑的眉眼,活脫脫的小狐狸,頓時意識到上當了,緊抿着唇,一雙眼睛瞪着弦月,堪比那燃燒的火焰,手上拿着的野雞一揚,香氣随夜風飄散,越發誘人。“卻之不恭。”眯起的眉眼彎彎,弦月笑的萬分得意,搓了搓手,晶眸直直的盯着那散發着誘人香氣的烤雞,直直的撲了過去。雷安就知道她會來這一招,早有防備,這可是他親手為公子做的,絕對不要給這個一點也不像女人的女人給搶去。這世間,哪個女子不想得到公子的青睐,可她倒好,一口氣用完了他們公子三天的糕點,現在還能吃得下這燒雞,這還是個女人嗎?他話音剛落,忽而覺得眼前一花,眨眼的瞬間,低頭一看,手上的野雞已經不見了,而另一邊,某人正得意的靠在樹上,津津有味的啃着剛剛烤熟的野雞,一口将整個雞腿咬了下來。她是怎麼從自己手上把雞腿搶走的,還有——還有,一個女人的嘴巴怎麼那麼大啊?“蘭公子,你要嗎?”弦月嘴巴含的滿滿的,将餘下的烤雞遞到蘭裔軒跟前。“我不餓。”那笑容如暖風和煦,清亮如月,恍若谪仙,若是其他人,必定自慚形穢,在這等高雅之人面前,怎敢有如此粗俗的舉動。“那我就不客氣了。”味道果真不錯,這隻雞,沒落盡她的肚子,才真的是暴殄天物啊,大半個月,終于吃了一頓好的了。“蘭公子,野兔的味道應該不錯吧。”弦月舔了舔手指上的香噴噴的雞油,眯着眼睛,指着雷雲手上拿着的野兔,笑的有些谄媚。“雷雲,給姑娘送去。”蘭裔軒對着弦月溫和一笑,也正是因為這一笑,弦月忽然間覺得自己就像是個無理取鬧的小孩,茫茫塵世,那個人的眼裡,似乎沒有什麼是他包容不下的。真是沒有意思,一點脾氣也沒有,若是别人敢搶她鳳弦月的吃食,她一定辣手摧花,讓他變成鼻青臉腫的豬頭。“喂,你還想做什麼?我們家公子把坐的位置讓給你了,能吃的被你吃個精光,難道你要我們餓肚子嗎?一個女孩子家,三更半夜出現在這荒郊野外,直接坐在三個素未蒙面的男人中間,難道沒人教你規矩的嗎?”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得寸進尺,公子不生氣,雷雲好說話,不代表他也沒有脾氣。“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弦月擺了擺油膩膩的右手:“我母親早逝,父親一直對我不管不顧的,我從小是在山中長大的,和師傅相依為命,所以呢,沒人告訴我你說的那些規矩,師傅經常告訴我,江湖兒女,不拘小節。”雷安盯着弦月,篝火映照下的那張臉,一邊血紅,一邊雪白,神情坦然,似是一點也不在意。“雷雲,還是你好。”雷安怔楞的瞬間,弦月已經笑着從雷雲的手中奪過架着野兔的棍子,低頭,張大嘴巴,就是一口。“你,你——”這個女人上輩子一定是隻豬。弦月津津有味的吃着手上兔肉,仰頭,對着氣的說不出話來的雷安,笑了笑:“要是有美酒就更好了。”“雷安,把馬車上的梅花醉拿來。”雷安雖不情願,不過對于公子的命令,他從不敢違抗,憤憤的應了聲:“是。”“蘭公子,你真是我見過最好的人了。”弦月端起酒壺,梅花香氣伴着夜風,撲鼻而來,醉人心弦,弦月仰頭,雪釀梅花順着沿口,像是九天玄河的瀑布一般,傾瀉而下,送入她的口中。“好酒。”濃香馥佩,口齒留香。弦月喝完了酒,整個人倒在地上,兩頰的發絲貼在臉上,紅黑之間的對比,越發明顯,眉間的朱砂,添上了幾許魅惑。“敢問姑娘芳名,師從何人?”蘭裔軒隔着醉醺醺的弦月一米的距離,看着微醉的她問道。躺在草地上的弦月動了動身子,尋了個尚算舒服的睡姿,背對冷月清風,似是睡了過去。“那麼多的梅花醉都被她給喝了,她應該是醉了,公子,你先休息吧。”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可那些江湖女子見着了公子,哪一個不是嬌滴滴的像一朵含羞草,哪裡會像這個女人這般粗魯。“夜裡風大,雷雲,取床被子過來給她蓋上。”蘭裔軒起身正準備離開,一直躺在地上的弦月突然翻了個身子,手高高揚起,滿手的油剛好擦在蘭裔軒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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