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她在牆上趴了一整個下午,回到宮内,該是嫉妒口渴的,可她回來的第一件事,卻是換下身上的衣裳,她舔了舔略有些幹燥的唇,卻始終沒有碰那壺水。弦月勾唇,忍不住想到第一次遇到蘭裔軒的情景,明明是個有嚴重潔癖的人,卻還要笑着忍受她做的一切。弦月雙手環胸,一雙眼睛在她的身上上下逡巡,含着笑意的眼眸,明明沒有丁點惡意,卻讓甯雲煙的心有種發顫的感覺,将放在桌上的手放到桌底下。雖然趴在牆上,隔着那麼遠的距離,他們說的話,她一句也沒聽清楚,模模糊糊的,她還是看到了,尤其是在那些巡邏的羽林軍和其餘的那些公子離開以後,她瞧得越發清楚。她坐在桌上,在軒轅昊和蘭裔軒的中間,君品玉的對面,一舉一動,一颦一笑,她肯定,她和那三個男人都認識,而且相熟,還有楚國白家的大公子,白戰楓。她看着弦月,素衣素顔,那張臉,小巧精緻,她看着看着,突然伸手撫向了自己的,光滑如膩,雖比不上天下第一美人華初雪,比起眼前的女子,卻是絲毫不差的,她是公主,高高在上,可是這一刻,她承認,不得不承認,她有些嫉妒了。身在江湖,自由自在,結識的那些人皆是人中龍鳳,每一個人都對她好,明明行為舉止低下粗俗,卻怎麼都讓人無法讨厭起來,就算是現在,縱然心裡嫉恨着,卻還是無法讨厭。這個女人,給他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一舉一動,就像是夏日的風,讓人覺得舒暢。“他們,你全認識嗎?”他們?弦月笑了笑,她明白她說的是誰,果然,比起蘭裔軒,道行還差的太遠了,他那個人,絕對不會問這樣你的問題,求證隻是為了讓自己的心更不舒服嗎?難道她不知道,有些話,一旦問出口了,也會洩露了心底的秘密了嗎?“你說蘭裔軒,君品玉還有軒轅昊嗎?對,我都認識。”白戰楓也是,但與她最親近的人,卻是鳳久瀾。弦月的視線直直的與甯雲煙對視,她站着,微擡下巴,用近乎俯視的姿态看着她,洞察世事的眼眸眯起。甯雲煙的雙手放在膝蓋上,緊緊的拽着裙擺,擰成一團,她忽然間覺得煩躁,明明自己才是公主,明明她才應該是高高在上的那個人,可對着這個人,縱然是她睜大眼睛,倔強的昂着高傲的下巴,她卻還是矮人一截。弦月走到她的跟前,突然笑出了聲。這個女人,無論想什麼,做什麼,她的臉上從來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驕傲姿态,像是隻永遠不會言敗的孔雀。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完美的人,之所以無可挑剔,不過是沒遇上那個讓她破綻百出的人而已。“公主金枝玉葉,也隻有這個直接上最傑出的男子才能與您匹配。”弦月咬重您字,蹲着身子,眼角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甯雲煙放在裙子上的手松開了又放開,放開了有捉緊:“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公主隻問自己最想要什麼,心裡就會有答案了。”那個人或許是蘭裔軒,或許是軒轅昊,也有可能是白戰楓,亦或是她的哥哥,但是絕對不會是君品玉。也許現在的她也在懊惱吧,為什麼同為江湖中人,君品玉為什麼沒能有蘭裔軒那樣,背後有強大的靠山呢?甯雲煙擡頭,那精緻的鳳眸瞪得大大的,就那樣,直勾勾的盯着弦月,沒有任何的掩飾,透過那雙滿是震驚的眼,仿佛可以探清那不曾被人窺探過的内心。然後,她起身,走到門口,看着那消失在黑夜恍若風一般消失的白色身影,她好像有些明白了。“公主?”甯雲煙倚靠在門口,貼身宮婢流珠走到她的跟前福了福身:“該用晚膳了。”甯雲煙回過神,隻能得到自己最想要的嗎?“父皇在哪裡?”“皇上在玉昆殿。”她笑了笑,對身邊的婢女道:“去玉昆殿,今晚我陪父皇一同用晚膳。”今晚的月色并不是很好,烏雲重重,偶爾可以瞧見幾顆星星,也都是躲在雲層後邊,夜風有些大,吹的兩邊大街上那些擺攤的帳篷呼呼的響,像是快要下雨了一般。與往日的這個時辰相比,大街上的人很少,磐城地處北境,雖還是十月份,那風已經有些刮人,路人們低着頭,恨不得将頭鑽進厚厚的衣服,兩邊擺着的小攤也顯的有些冷清,不少小販已經開始收攤。武林大會在即,十年一次的盛會,磐城的大街小巷都挂上了大紅的燈籠,十分的喜慶,月色蒙蒙,可來往的大街上卻十分的明亮。弦月離開了皇宮,直朝着天府的海棠苑奔去。海棠苑内,十分的幽靜,可以很清楚的聽到風吹動樹葉發出的沙沙聲響,弦月避開重重的羽林軍還有周惠王請來的那些江湖高手,隐身在一棵大樹上。鳳國的太子殿下鳳久瀾喜歡清靜,很少與住在天府的其他人打交道,他這次從鳳國千裡迢迢而來,随身帶着的全是鳳國身手最好的影衛,他們隻在鳳久瀾有危險的時候才會現身。這個地方,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都沒有巡邏的羽林軍,就算是流明之輩,未經他的允許,也不能踏進這海棠苑半步。一直以來,他都喜歡清靜,也就隻能忍受自己在他耳邊叽叽喳喳的,鬧個不停。屋内,燈火通明,透過門牆的影子,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裡邊兩人的一舉一動,弦月靜靜的看着坐在炕上拿到瘦弱颀長的身影,他的手上拿着本書,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頁頁的翻閱,她的嘴角漾起笑容,那雙清亮的眼眸染上了足以融化冰雪的暖意。樹縫的位置并不是很大,她蹲在中間,雙腿有些發麻,她換了個姿勢,坐了下來,一隻手扶着高大的樹,頭貼在手上,一雙小腿悠哉的晃悠。就這樣,靜靜的看着他的背影,仿佛守護着那個人,幸福而又滿足。“殿下,時辰不早了,您身子不好,早些歇息吧。”這磐城可真冷,不過是十月的天,夜裡,冷風呼嘯,比他們鳳國的臘月還要冷,他倒是不打緊,隻是殿下身子不好,再加上趕了這麼久的路,必須好生調養。不是殿下不喜與其他國家的公子親近,隻是這個地方,正午的風吹在身上,都是冰冷冰冷的。“恩。”鳳久瀾應了一聲,放下手中的書,站了起來,走到窗口,将窗戶打開,夜裡的涼風灌了進來,吹的人精神一震,卻冷的牙齒忍不住打顫。“輕痕。”雲輕痕走到他的身後,弓着身子沒有說話。他輕輕的歎了口氣,淡淡的,帶着恍若夜風一般的輕怅,擡頭看着被烏雲擋住的月亮:“不知道月兒現在怎麼樣了?”雲輕痕擡頭看着鳳久瀾略微有些夠摟着的背,沒有說話。殿下醒來之後發現公主不見了,問及原因,那些宮人都支支吾吾的,誰也不敢說,皇上告訴殿下,公主是跟着高人去習武了,過幾年便會回來,好端端的,公主怎麼回去習武,這樣你的謊言,自然騙不了殿下。幾乎每晚,他都會提起公主,問身邊的人,他的月兒過的好不好,尤其是入冬以後,那蒼白的臉上更是寫滿了擔憂,總擔心公主殿下受涼,旁人怎麼勸都沒有。殿下的心裡就隻有公主,這些年來,娉婷姑娘為他做了那麼多,可他心裡想着的,嘴裡念着的,就算是夜半驚醒,叫着的也是公主的名字。他病發的時候,狼狽不堪的躺在地上,氣息羸弱,他口中念着的還是月兒,月兒,仿佛那就是支撐他活下去的力量。心病還須心藥醫,一日不見到公主殿下,就算那些禦醫在怎麼調養,也沒用,若是公主無恙出現在他跟前,殿下的這病也就好了一大半了。“這麼久了,怎麼也不回來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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