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内燃着暖香,餘煙袅袅,那散發着的不知名的香氣萦繞在鼻尖,讓人的神經忍不住放松下來,整個房間也慢慢的暖和起來。“哥哥,暖暖身子。”弦月給鳳久瀾倒了杯熱茶,遞到他手上,對一旁的雲輕痕道:“我離開一會。”雲輕痕點頭的瞬間,弦月已經跑到了門口,将木門拉開,然後很快又跑了出去,鳳久瀾端着茶杯,隔着氤氲的霧氣,她隻看到弦月的半張臉,然後彭的一聲,門邊被合上了。雲輕痕看着鳳久瀾,他喝着茶,臉上的表情是十年來從未有過柔和安靜,這幾日的笑容比過去的十年還要多。弦月很快就回來,推開門,一隻手端着托盤,托盤上是一個大大的碗,上邊用青花瓷的蓋子蓋的很嚴實。她對着鳳久瀾笑了笑,然後轉過身,剛要将門合上,鳳久瀾突然放下手中的熱茶:“輕痕,你去外邊守着。”弦月收回合門的手,将手上端着的托盤放在桌上,然後遞給雲輕痕一個暖手的爐子,将原先亭内準備的大衣也一并遞給他:“外邊冷死了。”她笑了笑,磐城的冬天确實很冷,那風刮在臉上,像是刀子一般,生生的割人,這地方,她也不會呆多久了。雲輕痕看了弦月一眼,沒有伸手去接,而是征詢的望着鳳久瀾,似在等他開口,弦月見他看着鳳久瀾,臉上的笑容卻越發的開心,不由分說的将東西遞到他手上:“要是你生病了,誰來保護哥哥,快點穿上吧。”清亮的眼眸,星星點點的光輝,灼灼動人,他心裡忽然有些明白殿下為什麼那般寵愛公主了,因為值得,而殿下,其他人他不知道,但他的所作所為,值得公主這樣的付出。“拿着吧。”鳳久瀾發話,雲輕痕這才接過,弦月看着雲輕痕的背影,笑的十分開心。對哥哥好的人,她不會虧待,會盡她所能的對他們好。弦月掀開蓋子,頓時有一股熱氣猛然噴了出來,灑在臉上,微微的有些燙人,渾身上下的毛孔似乎都舒展開來。濃濃的雞湯香味頓時盈滿了整個房間,可是那大大的碗内卻沒有半塊雞,單是我聞到那香氣,就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那白白的看起來嚼勁十足的面條,上邊漂浮着金黃的煎蛋,還有綠色的蔥花,沒有宮廷禦膳的美觀,可正是這份簡單,讓人覺得心暖。弦月用手扇了扇,那香氣萦繞在鼻尖,越發的濃郁,她笑了笑,将筷子遞給鳳久瀾,那筷子,并非金器玉石打造,隻是很普通的一雙木筷。鳳久瀾接過,然後放在碗的邊緣,拉住弦月的手,仔細檢查了一番,确定沒有傷口,松了口氣,這才拿起筷子,夾了幾根苗條,放進了嘴裡。弦月笑了笑,雙手撐着下巴,中間隔着兩盞跳躍的燭火,看着鳳久瀾蒼白的臉,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十年來,她每天都要燒飯做菜,現在都這麼大了,哪裡還會像四歲的時候那樣将手給燙傷了。鳳久瀾常了一口,面條很有嚼勁,便是宮廷的那些禦廚也比不上,他原本以為那香味是因為雞湯,吃了以後才知道面條内居然也有那濃郁的香氣,口感極好:“費了不少功夫吧。”弦月沒有說話,眉眼彎彎,搖了搖頭:“哥哥,生日快樂。”鳳久瀾拿着筷子的手突然頓住,擡頭看着弦月,那幹淨的眸底深處有太多的猶豫和掙紮,十年前,她的月兒在和他說了這些話之後,就離開了他。他沒有說話,眨了眨眼睛看着弦月,然後又眨了眨眼睛,她依舊托着下巴,坐在自己的對面,他笑了笑,恩了一聲。今天,原來是他的生日,前幾日弦月提過,他早就已經忘記了。以前在皇宮的時候,每到了這一天,他總是心痛難忍,還能清楚的記得,可他卻隻将它當成災難而已,這段時間以來,有月兒一直陪在身邊,他早就忘記了,他看着弦月,隔着碗内散發的熱氣,形成了一層薄薄的霧,他的思緒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個時候,他的月兒才四歲,親手給自己做了長壽面,那是他吃過的最美味的食物,那個時候她還那麼小,隻有自己大腿的位置,轉眼,她都已經這麼大了,他說,他說他要将父皇母後的那份愛一起給她,一輩子守着他的月兒,讓她每天都能開開心心的,可這十年來,他卻沒盡到一點做哥哥的責任。“哥哥。”弦月輕輕的叫了一聲:“吃飽了嗎?吃飽了就許願吧。”許願?鳳久瀾伸手,撫摸着弦月的發絲:“隻要我的月兒好好的,每天都能開開心心的,哥哥就滿足了。”弦月握住鳳久瀾的手,嘟着嘴:“就知道會是這樣,那哥哥把願望給我好了,我替哥哥許願。”弦月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對着那跳躍的燭火,那模樣,說不出的虔誠,鳳久瀾隻看到她的嘴唇在不停的蠕動,像是在默念什麼,然後睜開清亮的眸光,那一瞬的光芒,完全蓋住了那燃燒的燭火。“許了什麼願望?”鳳久瀾輕聲問道,眉眼溫和,飽含寵愛。“說了就不靈了。”弦月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所以保密。”鳳久瀾看着她天真的模樣,心裡歡喜,卻又忍不住生出趕上,若是他的月兒能一輩子都這樣開開心心的,那該有多好。鳳久瀾皺着眉頭,眉宇間生出幾分擔憂:“月兒,還記得哥哥那晚說過的話嗎?”弦月眨了眨眼睛,哥哥說過的話,她都記得很清楚,可就是因為太多太多,都記得太過清楚,弦月有些被鳳久瀾搞懵了。“哥哥生日那晚說過的。”鳳久瀾陡然壓低的聲音,多了幾分沉重的愧疚:“等我的月兒時候的時候。”弦月瞪大眼睛,瞬間明白了過來,點了點頭,搶聲道:“我記得,哥哥說過,等我月兒十歲的時候,會讓滿朝的文武大臣帶着他們的兒子孫子在鳳安殿向我道賀,我看上了誰,就讓他做我的額驸,我當時還問哥哥,要是看上了很多人怎麼辦?”弦月愉快的笑出了聲,蓦然想到什麼,看着鳳久瀾,卻見他正望着自己,雖是一臉的笑意,神情卻非常認真。“我說過可以全部招為額驸,住在雪桑殿。”十年前的記憶,曆曆在目,一切仿佛還在昨天。那個時候,她心裡就知道,這根本就不可能,更何況是現在。“哥哥。”弦月急急的叫了聲,沒有半分少女的羞惱,看着弦月,眼底愉悅的星輝還沒有散去,有幾分無奈,恍若夏日的流行劃過,快的無法捕捉。“他們都還不夠優秀,配不上我。”弦月昂着下巴,一副高傲的姿态,她沒聽說鳳國有哪個傑出到能在這亂世能有一番作為的人才。“哥哥,你妹妹我如此優秀,又是堂堂鳳國的公主,怎麼能下嫁給大臣的兒子呢?”若是嫁給了鳳國的子民,他們怎麼敢欺負月兒呢?她不希望他去雲煙公主,相敬如冰,而他又何曾願意,她與自己不喜歡的人生活在一起,他如何能夠放心的下。“哥哥,我是真的覺得嫁給自己喜歡的人還不如嫁給深愛自己的人,我不是還沒有喜歡的人嗎?不用為我擔心。”弦月将桌邊的碗筷放到一邊,趴在桌上,握住了鳳久瀾的手:“哥哥都二十了,怎麼還不給我找個賢良淑德的嫂子呢。”或許哥哥和她一樣,心裡還沒有能夠讓自己想要過一輩子的人,因為沒有,所以,無論是誰都無所謂了吧。“你喜歡蘭公子?”鳳久瀾沉默了片刻,望着弦月的眼睛,突然問出了聲,很是擔心的模樣。弦月盯着鳳久瀾,沒有說話,她不明白哥哥為什麼會這麼問,蘭裔軒這個人,她摸不定他的心思,這樣一個深沉莫測的人,不是她能把握的了的,她哪裡會那麼容易就對他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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