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戰楓的視線順着蘭裔軒手指的方向看去,像是有刀子在臉上劃開了一個口子,白戰楓皺着眉頭,轉過身,遮天蔽日的紫色将他的視線全部擋住,紫衣飄過,帶起一陣勁風,直到那紫色的身影從自己的身邊飄過,他隐隐看到那斷壁上揮着的手,他的視線追随着那擺動的手,在那漸漸破土的灰黃樹根上發現了另外一隻手。“小心。”他大喝一聲,腳下的土地似乎跟着深陷了進去,黑衣生風,擡腿就要沖過去,身經百戰的白鳌早在蘭裔軒面容失色的時候就知道情況不對,他沒有看弦月,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白戰楓身上,見他擡頭,想也不想,雙手堪比閃電,直接環住了他的肩膀,大喝了一聲:“不準去。”白家的老爺子,說話的時候,自有一股堪比君王的威嚴,可那雙眼睛,流露出的除了擔心,還有這不為白戰楓所知的惶恐。以白戰楓的身手,想要擺脫白鳌自然不是什麼難事,他猶豫了片刻,隻有短短的片刻,然後用力的掰開了白鳌的手:“老爺子,你不要逼我。”親眼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墜下山崖卻什麼都不做,這必定會讓自己後悔一生。白鳌被迫松開白戰楓的手,可這瞬間的阻攔,卻為華初雪争取了時間,她先是看見蘭裔軒發了瘋的一般的往懸崖的方向沖,再然後便是那顆搖搖欲墜的樹木,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臉上盡是陰狠而又得意的笑容。這一次,她鳳弦月是生是死,真的與她華初雪無關,她見白戰楓要上去幫忙,哪裡肯讓,想也不想,直接攔在白戰楓的身前。“不準去。”那是用公主的身份下達的命令,可白戰楓卻不吃這一套,沉着臉,陰狠道:“滾。”他尊重白鳌,可華初雪的公主身份,他并不放在眼裡。“你是白家的人,就算是死,也隻能為楚國犧牲。”白戰楓見她一臉的堅決,知道是說不通了,蛇蠍心腸,說的就是他眼前站着的這個女人,美嗎?他隻覺得醜陋。“這一切是不是你安排的?”白戰楓冷聲質問,他素來不是什麼憐香惜玉之輩,尤其是這當口,恨不得踩着華初雪的屍體沖過去,鐵砂掌出,直對着華初雪,若不是擔心波及身後站着的白鳌,那必定是灌注全力的。論身手,華初雪也是不弱的,靈活的避開白戰楓的瘋狂攻勢,雖談不上遊刃有餘,倒也沒有讓自己受傷。“公子。”雷雲也慌了,剛好沖上去,腳下的草地移動變幻,隻聽到彭的一聲,塵土飛揚,數十黑衣男子手舉大刀,破土而出,将雷雲團團圍住。弦月将布條上的三顆火龍果系在腰上,正準備多摘一些,忽聽到白戰楓撕裂般尖叫聲,猛然回頭,心裡也是一驚,她攀着的那顆樹不知何時已經脫離了土地,隻有幾根細細的根莖懸浮在地面上,弦月想也不想,沒做任何的思考,可出于對危險的認知,她本能的松開了手,下一瞬,那原本還懸浮在地面上的樹木,被抛向了半空,如血般的殘陽下,她好像看到那灰黑色的樹幹上綁着同色系的粗繩。這一切都是被人算計好的,這是弦月最先想到的,可現在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思考深究到底是誰策劃了這一切。弦月縱身一躍,輕靈如掌上飛燕,雙眼如電,可這斷崖根本就沒有可以落腳停留的地方,眉頭微皺,既然沒有落腳的地方,那便找一處可以撐手的地方吧。腳尖輕點,那是隻有拇指大小的地方,可那凸起的石頭卻是極細極細的,就像是冰山的尖峰,弦月腳踩在上邊,掌心剛貼着石壁,瞳孔驟縮,她知道這些石壁都是濕的,卻沒想到這麼滑,像是打了蠟一般。弦月的心猛然一驚,也不管有沒有效,拼盡全力的貼着,掌心花開一道道口子,弦月溢了出來,卻依舊什麼都改變不了,弦月的手一滑,原本慣性向着石壁傾瀉的身子突然後仰,腳踩石壁,身子下滑的越發厲害,整個身子淩空懸浮在半空。“啊。”弦月驚叫了一聲,她能明顯的感覺得到自己的身子在不停的下墜,她極力的想要保持平衡,卻找不到着力點,她知道這山崖有多高,若下邊是石頭的話,就這樣摔下去,必定是屍骨無存。她瞪大着眼睛,眼見自己距懸崖邊越來越遠,心裡越發的慌亂,她能清楚的聽到山崖上兵器打鬥發出的聲響,一下下,撞擊在她的心尖上,他們都被人攔住了,根本就不會有人來救自己,她慢慢的閉上眼睛,隻剩下絕望和悲觀,她心裡隻有一個想法,這次真的死定了。“軒哥哥。”“公子。”華初雪和雷雲同時驚叫出聲,上方的打鬥越發的激烈。變化不過瞬間,弦月下落的身子突然頓在了半空,一隻手牢牢的抓住了她的手吊在了半空,弦月心中巨震,唰的擡頭,睜開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上方懸浮着的紫色身影。隻見蘭裔軒的軟劍深深的插在光滑的岩石中,他的左手捉着劍柄,另外一隻手牢牢的捉着她的手不放,她呆呆的望着蘭裔軒,像是石化了一般,今晚的夕陽怎麼那麼耀眼,不然蘭裔軒的周身怎麼會鍍上一層柔和的金色呢?可為什麼她卻在他的眼底讀出了生死不棄的決心呢?“誰允許你死的?”蘭裔軒的眉頭微皺,低頭看了眼呆呆的弦月,依舊是上揚的嘴角,讓人覺得親近,在這生死關頭,卻依舊從容而又淡定,他緊咬着唇,弦月覺得有什麼東西模糊了她的視線,等流到嘴角的時候,伸出舌頭一舔,熟悉的鹹澀讓她真的有種想哭的沖動。蘭裔軒被弦月咬傷右肩還沒來得及包紮,因這突然的用力,那并不甚嚴重的傷口撕裂開來,肩上,那紫色的一片已經被染紅,血水順着手臂滴落在他拽着弦月的左手上,還有臉上。山間的風呼呼作響,吹的弦月幾度以為自己會被那強勁的風卷走,她閉着眼睛,耳畔就隻有那滴滴答答的聲響,明明是蘭裔軒的肩膀在滴血,她怎麼覺得自己身上的某個地方也在淌血呢。蘭裔軒緊咬着唇,額頭上不停的有細密的冷汗冒了出來,這是懸空的山崖,不是平地,更何況他的手上有傷,傷口撕裂般的疼痛,若是常人,早就撐不住了。“我說過,你的命,有一半,是我的。”蘭裔軒咬着唇,一字一句道。那九個字,如此熟悉,一樣的話,也是同樣的人說的,甚至是一樣的口吻,明明她最讨厭的是就是這種霸道的人,總把自己的意識強加到她身上,可現在,她卻一點也讨厭不起來,剛剛才下的決定,登時掀起驚濤駭浪,弦月仰頭,定定的望着蘭裔軒,她能明顯感覺到他身上的能量因為血的流失正一點點消逝,一邊臉色蒼白,另外一邊卻是鐵青的,這是她見過的最最狼狽不堪的蘭裔軒,卻讓人無法抑制的心動,她呆呆的看着那張臉,隻覺得心中的某個地方像是被溫水浸泡過一般,柔軟異常,然後塌陷。勾了勾唇,在生死關頭,他捉住了自己的手,為了自己,他可以放棄自己的性命,這樣的認知讓她覺得心情愉悅。蘭裔軒一隻手握着劍柄,另外一隻手拉着弦月不肯放手。兩眼查看了四周一眼,心裡也是一驚,這樣光滑的山壁,他也是第一次見。弦月的手方才被石壁劃破,鮮血慢慢的滲了出來,濕濕的,她的掌心又出了不少汗,和那山壁沒什麼區别,滑滑的,饒是蘭裔軒握的再怎麼緊都沒用,再加上是懸空,就算是兩人身懷絕技,在這樣強勁的大風下也是什麼都做不了。蘭裔軒微閉着眼睛,右邊的手臂痛的已經麻痹,仿佛已經不是自己了一般,可現在這種情況,根本就容不得他換手,深吸一口氣,緊插在是石縫間的軟劍根本就想下滑了半寸,蘭裔軒臉色也是一變,提了口氣,握着劍柄的手猛然向裡用力一推,兩個人又維持了原來不動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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