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皺着眉頭,流血的手緊拽着藤蔓,借着腰部的力量,繼續不停的将蘭裔軒往岸邊拖,蘭裔軒的眉頭也不由的跟着蹙緊,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是無能的,就算是母妃離開也不曾,如此深深的痛恨着自己的無能。弦月這根本就是在賭,拿命在賭,若是那些野豬在同伴死後,齊齊向弦月發起進攻,而弦月又不肯舍棄他的話,兩個人都隻有死路一條。而弦月也确實在賭,如果出現在她跟前的是狼群,她必然不會這樣做,狼的團隊精神很強,要是被她殺了一隻,必定會不顧一切的将她撕成碎片,如果是老虎,她也不敢,為什麼野豬能被馴化成家豬,成為百姓桌上的食物,而老虎卻隻能生活在山林,野豬沒有老虎的強勢心理,也沒有他的勇猛兇悍,她的賭,并不是沒有根據的,所以,她暫時的賭赢了。每向前走一步,身後的野豬便會靠近一分,直到最後,弦月完全被陷入了包圍圈中,而深陷在沼澤的蘭裔軒卻始終未能再動分毫,兩個人卻都已經是筋疲力盡。時間已經是下午時分,叢林裡蘇日安樹木林立,卻依舊十分的炎熱,弦月看着懸挂着正中的日頭,隻覺得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整個人模模糊糊的,蓦然想到些什麼,心裡咯噔一下,眼睛掃過四周,麻木的臉上出現了震驚之色。烈日照在身上,蒸發着僅剩不多的熱量和水分,而那些野豬卻似乎很喜歡這種漫無目的的對峙,絲毫沒有離開的打算,他們原本就是累了餓了想尋個地方吃飯休息的,現在一番折騰,已經不是筋疲力盡四個字可以形容的,尤其是弦月,餓的頭暈目眩,被強烈的陽光曬的頭昏眼花的,再這樣耗下去,她肯定會直接暈倒在地上的,蘭裔軒還在沼澤中,弦月不免有些煩躁起來。弦月擔心,蘭裔軒同樣也是憂心忡忡,絲毫不比她好到哪裡去,他沒有看弦月,那張同樣焦灼的臉會讓他失去了冷靜和分寸,他的雙手握着藤蔓,開始觀察着那些野豬,那些圍在弦月身後的野豬正停在她放在站着的位置,低着腦袋在草地上嗅了嗅,也不知聞到了什麼,十分感興趣的模樣,低頭聞一下,便會擡頭看弦月一眼,然後一點點的挨近弦月。弦月盯着越來越靠近自己的野豬,也有同樣的發現,隻是兩個人都不知道到底令那些野豬感興趣的是什麼。那些野豬見弦月站在原地不動,更快的湊了上去,鼻子在她的腳邊嗅了嗅,弦月的臉上,身上全部都是汗水,打在那些野豬的背上,他們頓時開始興奮起來,而另外一些甚至會在看到那晶瑩的液體滑落的時候,仰着頭,躍躍欲試,想要用嘴巴接住。蘭裔軒靈機一動,那滿是疲倦的眼眸在陽光下染上了亮色:“弦月,把你的衣服脫下來扔給他們。”弦月耷拉着腦袋,她實在是沒有力氣了,也想趁着這難有的對峙時間喘口氣,她先是擡頭看了蘭裔軒一眼,被汗水打濕的視線,隻看到白茫茫的一片,沒有太多的考慮,弦月直接将黏在身上的衣裳脫了下來,濕答答的,還在滴水,上身隻有一件肚兜,下邊穿了條白色的亵褲,裸露在空氣中的肌膚,在陽光下可以看到一個個細小的傷口,看着讓人心疼,而另外沒有傷口的地方,瑩潤如雪一般。弦月右手舉起身上脫下來的衣裳,那些原本湊在她腳下的野豬紛紛仰着腦袋,弦月笑了笑,使勁朝着野豬最多的方向扔了過去,一時間,那些圍在她身邊的野豬都全部朝着那件衣服沖了過去,互相争搶撕咬着,不過片刻的時間,從弦月身上脫下來的衣服便被撕成了碎片,那些野豬将那些碎片放在嘴巴裡邊用力的嚼動,可似乎這嘗起來一點也不好吃,甚至還不如他們平時吃的嫩草有味,幹巴巴的,他們很快吐了出來,然後又朝着那些被撕成碎片的破衣上,使勁的嗅了嗅,重新向弦月靠近。弦月的雙手緊緊的拽着那青綠色的藤蔓,直直的盯着那些朝自己逼近的野豬,屏氣凝神,握緊的拳頭咯咯作響,極力壓抑住内心的恐懼,鎮定不動。蘭裔軒也是同樣,雙目盯着那些野豬,他在害怕,可心裡卻是極為坦然的,他和弦月一樣,都愛惜自己的生命,弦月是為了鳳久瀾,而生存對他來說卻是一種本能,如果不能一起離開,兩個人永遠留在這個地方,避開那些争奪和陰謀,對他來說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隻是她會不甘而已。那些野豬走到弦月的跟前,在她的身上同樣使勁的聞了聞,弦月的身上和那扔出去的衣服一樣,早就是滿身的臭味,還有沼澤泥土的的氣息,她開始是瞪大眼睛,看着那些野豬,覺得每一秒都太過漫長,而自己的眼神洩露了太多的情緒,她閉上眼,能明顯感覺到那些野豬噴在她身上渾濁的氣息,渾身上下卻顫抖的極為厲害。那些野豬露出在吃弦月衣裳時的表情,似乎是在嫌惡,搖了搖尾巴,在原地停留了片刻,寂靜的叢林齊齊響起了聲音,弦月睜開眼,那些野豬一個個仰頭看着天空,揚起鼻子,哼了哼,那聲音聽起來得意又失望,然後又搖了搖自己的尾巴,齊齊掉頭,轉身離開。感覺到那灼熱的氣息一點點的離開,弦月這才睜開眼睛,看着那些野豬從身邊經過,然後離開,真的有種劫後重生之感,渾身虛弱,差點就要癱倒在地上,轉頭看着還在沼澤内的蘭裔軒,他正對着自己的微笑,如釋重負的模樣。“蘭裔軒,我快沒力氣了。”她說話的聲音很輕,真的是蘭裔軒從未見過的虛弱。“我知道。”蘭裔軒微微點頭,弦月已經閉上眼睛,她緊咬着唇,拽着繩子的雙肩用力往下一聳,整個人相知發狂的小獸一般,不要命的向後仰,唇嗆間是濃郁的血腥味,她的下唇已經完全被咬破了,蘭裔軒的大腿已經露出了一半,蘭裔軒低頭,松開一隻手,猛然提起手中的劍,抵住那些下陷流動的沼澤,全身用力,猛然從深陷的沼澤中飛了出來,縱身用力一躍,剛好落在安全的位置。閉眼的弦月聽到聲音,看到的便是從沼澤内躍出來的蘭裔軒,看着他距離自己越來越近,最後穩穩的落在地面,那滿身的泥土打在自己身上,那一刻,她覺得自己一直提着的心也跟着着了地,想笑,卻發現眼淚居然更快一步的流了出來,而那笑聲就匿在喉底,怎麼都發布出來,想要走到蘭裔軒跟前,卻發現自己的腳顫抖的太過厲害,渾身發軟,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怎麼都動不了。“蘭公子。”弦月輕輕的叫了一聲,饒是如此,蘭裔軒卻依舊能感覺到她的顫抖,她就站在那個位置,腰間的一抹翠綠,雙腿顫抖,像是随時都能跪下去一般。此刻的蘭裔軒就是個泥人,除了那張臉,隻沾到了點點的泥土外,其餘的地方,除了泥巴再沒有其他了,他低頭看了一眼,眉頭皺起,那模樣,比起那些野豬對弦月衣裳的嫌惡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你過來。”那原本命令的口吻,卻因為虛弱和顫抖,沒有丁點的氣勢,她見蘭裔軒站在原地不動,想要大吼,可到最後,卻連她平時的說話聲都比不上:“我動不了了。”她笑,卻又像是在憤怒,在蘭裔軒聽來,這便是嬌嗔了,他用力的甩掉手上的泥土,可貼心掌心位置的那些泥淖已經幹了,根本就甩不下來,蹲下身子,用那些綠草擦手,這在以前,蘭裔軒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一番下來,就算是有潔癖,現在也隻能無奈了。“蘭裔軒。”弦月試着大叫了一聲,嘴唇嫣紅,像是上了胭脂一般,一點點的還是有血不停的冒出來,就連瞪着人的表情也沒有半分氣勢。蘭裔軒将手上的泥土擦幹,走到弦月的跟前,心疼的抹掉她臉上淚水:“下次不會讓你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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