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還是不沖?她和蘭裔軒或許能殺出一體血路,但是動物的嗅覺從來都是最靈敏的,他們就和那食人蟻一樣,會清楚記得他們身上的氣息,窮追猛打,就算是泡在水中,若是被這樣的一群野獸守在岸邊,他們依舊沒有别的選擇。人定勝天,那也是要分情況的。“蘭裔軒,你知道為什麼在出了皇陵之後我對你态度突然疏遠了嗎?”弦月兩眼戒備的望着前方,推了推蘭裔軒的胸口,輕聲問道。“夢裡有很多人,哥哥,父皇,你,白戰楓,君品玉,甯雲煙,那些我認識的都在,一開始真的很美好,白雪初綻,梅花盛開,我坐在雪桑殿的秋千架上,哥哥溫柔的替我搖晃着秋千,死去的福伯突然活了,他的臉上是慈愛的笑容,一直跟在君品玉的身邊,十分滿足,父皇向我誠懇的向我認錯,說不應該将母妃的死怪罪到我身上,他覺得對不起母妃,說好了這輩子隻娶她一個人的,可還是納了其他的妃嫔,君品玉說,他已經找到了醫治哥哥的法子,等治好了,哥哥就能像常人一樣的生活,還有你,你也來到我們鳳國,向我提親,我哥哥答應了,白戰楓沒有生氣,笑着祝福了我們,他該扛起肩上的責任了,白老爺子在楚國給他找了個門當戶對的女子,溫柔賢惠,念小魚和羅成站在一起,她懷孕了,雖然還是對白戰楓念念不忘,但是已經釋懷,看起來很幸福,還有甯雲煙,她喜歡上的軒轅昊,還說現在過的很幸福,還有你,你說将來我們會有一窩的孩子,他們會整天纏着我,你說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鳳弦月,為了我,你願意放棄這錦繡的江山,甚至是生命,我現在是真的相信了,這輩子,我不嫁給你,還能嫁給誰,除了我,還有誰能要的起我?”“然後呢?”蘭裔軒見弦月停了下來,輕聲問道,這個夢大概也是她的夢想吧,她的心裡,希望每一個人都過得好,包括曾經想要傷害她的甯雲煙,對于任何人,她都懷有善念,但是這僅僅是開始吧,如果是這般美好的夢境,她怎麼忍心離開?又怎麼會有那般害怕惶恐的表情?“後來啊。”弦月笑了笑,那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她的思緒跟着那個夢,漸漸的飄忽起來。“後來,華初雪來了,她像是發了瘋一樣對着大家吼,她說你是她的,誰也不準搶,揮着手中的匕首朝我沖了過來,哥哥替我擋下了那一刀。”蘭裔軒伸手,将弦月攬在懷中,輕輕的拍了拍,比起剛出皇陵的時候,弦月現在的心情已經平靜了許多:“君品玉束手無策,我就質問他,君品玉冷冷的說了一句,人都死了,你讓我怎麼救?白戰楓很快就說我今後是生是死都與他無關了,父皇一臉的兇狠,說我克死了母妃,哥哥也是被我害死的,我就是個掃把星,誰和我在一起誰倒黴,你抱着華初雪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我質問你,為什麼要抱着華初雪,你卻說鳳久瀾死了,我在鳳國就什麼都是,讓我也去死,今後别再纏着你了,我當時就覺得,哥哥真的就是我的全世界,隻有他才能讓我有安全感,離開了哥哥,我什麼都不是,我什麼都沒有,哥哥是被我害死的,他都不在了,我一個人活着還有什麼意思,蘭公子,你說是不是?所以啊,如果不是迷迷糊糊聽到你叫我的聲音,聽到我說的那些話,我可能真的會昏死過去。”蘭裔軒一臉的憐惜,這種精神的摧殘有多厲害,他很清楚,任是你再怎麼堅強,再怎麼厲害,可要是被别人擊中了軟肋,必定就是一蹶不振。“鳳久瀾不會有事,我也永遠不會離開你的。”這樣的話,若是以前,蘭裔軒未必就說得出口,但是現在,經曆了那麼多,生死與共,她想,她也應該相信自己對她的心意,那樣的夢境,或許會讓她惶恐不安,但是她心裡應該明白,這輩子,他對她,必定是不離不棄的。夜裡,四周靜悄悄的,漫天的星辰點綴着浩瀚的天空,那一輪皎月懸挂在天空,仿佛隻是為了見證此刻。再過不久,太陽出來,這從林間的霧氣就會消失,一切都會放晴。“我昏迷的時候,夢到你喝了食人樹的湯汁,然後爬上了那顆樹,無論我怎麼叫,你都聽不見。”蘭裔軒輕輕恩了一聲,緊緊的握住了弦月的手:“不是因為感激才和我一起,離開我就會活不下去,鳳弦月,那些才是你的真心話吧。”弦月轉過身,盯着蘭裔軒含笑的眸,裡邊承載着的是絲毫不遜色于那水勢的神情,沒有任何小女兒的羞澀,也沒有嬌羞,她隻是認真地看着蘭裔軒,笑着點了點頭。“對,所以蘭公子,回到蘭國之後,記得到鳳國提親。”弦月挽住蘭裔軒的手,兩個人走到那浩大的瀑布邊,驚天動地的聲響,甚至有一種地動山搖之感,站在這個地方,便覺得驚悚害怕。“現在真的是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了。”蘭裔軒盯着弦月,看似輕松的笑容卻又有幾分沉重。“蘭公子,這個實在是太通俗了,你該說,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攜老。”經曆了多次的生死,兩個人到現在,面對生死的抉擇,多了幾分豁達。蘭裔軒笑着,左手緊緊的摟住弦月的腰,右手握着雪魄,弦月也是一樣,緊緊的扣住蘭裔軒的手,食指交纏,仿佛是鐵鎖,看着那如驚雷般的瀑布,聽着那震耳欲聾的聲響。“不要放手。”弦月輕輕的嗯了一聲,點了點頭,不會放手的。身後的猛獸一點點慢慢的靠近,可是沒有關系了,他們已經選擇好了自己的退路,兩個人淩空飛躍,完全合成了一體,而他們身後響起了驚呼聲和抽泣聲,他們已經聽不到了。剛到了半空,巨大強勢的水流打在身上,像是鋼鐵般生生的紮進自己的,兩人輕呼了一聲,身子不由的一沉,想象中的失重感瞬間傳來,整個人仿佛就像是失去了翅膀的小鳥,身子有些不受控制,不停的往下墜,弦月緊咬着牙,死死的扣住蘭裔軒的手,左手剛剛凝結的血迹被這強勢的水流一沖,仿佛就是在原來的傷口又劃了一刀,深深的紮了進去,血又流個不停,很快與那些幹淨剔透的水珠融成了一體,沒有丁點的痕迹。弦月明顯能感覺到腰上攬着自己的手臂在不停的加大力量,仿佛要揉進他的身體,兩個人想要開口說些什麼,隻是水流太大,兩個人隻能緊抿着唇,才能保證自己不被水嗆着,四隻眼睛隻露出了一小段的縫隙,可那奔騰而下的水流還是迷糊了他們的眼睛,耳邊除了那奔騰不息的河水中,再沒有其他,轟隆轟隆的,像是驚雷一般。失去重心的身子不停的下墜,月光下,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些影藏在清水中的礁石,鋒利尖銳,像是出鞘的寶劍,這樣下去,因為被水流沖刷的慣性,他們兩個一定都會受傷的。變化不過是在瞬息之間,蘭裔軒深吸一口氣,右手的雪魄已經深深的插進了瀑布的岩石中,弦月也是一樣,那看起來不堪一擊的玉笛也插入了岩石中,在這樣遽烈的水流中,居然沒有彎曲和折斷。兩人面對着面,看了對方一眼,心知這樣隻是暫時的,這奔騰而下的瀑布不會因為他們兩個的任何舉動發生改變,在這樣強勁的水柱下,他們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兩人眯着眼睛,用那隻露在外邊的一小段縫隙看着彼此,弦月覺得自己已經快要被那水流沖的對疼痛快沒有知覺了,隻覺得冷,黑夜裡,那水珠看起來還是白白的,這一片天地就好像是白天一般,她虛弱的喘着氣,臉色發紫,嘴唇也是白色的,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虛弱。而蘭裔軒也是在極力的忍耐,他覺得渾身上下開始麻痹,握着劍的手開始顫抖,動作已經有些不受控制,他覺得不妙,被水流沖洗着的腦子保持着最後的一絲清明,食人樹的湯汁有問題,他有種昏睡過去的沖動。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錦衣夜行 錦繡農女種田忙 郡主的邪惡夫君 泰拉瑞亞:開局一把天頂劍 帝宮妃 将軍的前妻 DC新氪星 宴爺,你家小祖宗又又又掉馬了! 養匪 (快穿)拜金女身敗名裂後+番外 帝宮春 穿成蛇妖怎麼破 四合院:我找傻柱報仇,全院慌了 東宮美人(穿越) 重生九零俏千金 穿越七零:以漂亮表姐身份重生 萬曉通龍氣之秘 美女妖且閑 穿成反派的命定情人[穿書] 帝宮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