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李貴妃,弦月咬牙切齒,要不是她,哥哥就不會落水,病情也不會加重。“那個時候就隻有哥哥會陪在我身邊,會在我摔倒的時候扶着我起來,在我受欺負的時候給我出氣,生日的時候,也就隻有他會陪在我身邊。”如果不是那次落水,她和哥哥也不至于會分開十年。弦月越想,越覺得那個李貴妃簡直就是死有餘辜。君品玉靜靜的看着弦月,注視着那雙清亮的眼眸,沒有惱火,沒有憤怒,更沒有仇恨,十分的平靜,甚至,還有滿足,仿佛她的整個世界,就隻有那叫着哥哥的人,隻要有他一個人,便可以滿足。他直起身子,卷起簾子,任由窗外的風吹進來。身為醫者,他早就見慣了生離死别,看淡了生老病死,可此刻,當她用那種近乎平淡的口吻描述着她堅如磐石的決心時,他卻忍不住心顫了。夷弭亂世,爾虞我詐,太多太多,大家族的真情,才顯得彌足珍貴。而他的世界,不會存在這樣的真情。“你哥哥有什麼病症?”君品玉轉頭看着弦月,臉上恢複了一貫的淡然。弦月同樣側過身子,直着雙手,托着下巴:“我哥哥不足月就出生了,身體原本就很虛弱,我不會醫術,也不知道他犯了什麼病,我聽下人說,他每年都會發病,因為害怕我擔心所以在他病發的那幾天都會躲着我,我有一次忍不住,偷偷跑去他的院落,當時的他發絲淩亂,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嘴唇也是蒼白的,整個人倒在地上,恐怖極了,後來,父親的一個女人設計,害我失足落水,哥哥為了救我,險些溺水身亡,醒來了之後,身體就更差了。”君品玉靜靜的聽着,弦月每說一次,他眼底的震驚就多一分,可他清楚,他的震驚并非因為大家族裡的争鬥,這些東西,他早就見怪不怪,讓他震驚的是弦月,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還能有一顆這樣單純簡單的心。“若是那病是從娘胎帶下來的,這麼多年,想要根治并非易事,最多隻能用藥讓她少些痛苦。”弦月沉思,點了點頭。“你是想用雪蟾蜍提升他對疼痛的免疫?”弦月想了想,點了點頭,差不多是這樣的。有内功的人康複能力要比一般人好上許多,柳心悠給她吃的那些藥,很多都是提升内力的,不過藥性太強,她自然不敢給鳳久瀾服用,可雪蟾蜍不同,若是再有溫和的玉雪蓮,就算不能抵制疼痛,對哥哥的身體也不會有什麼壞處。每一年,到了哥哥病發的那幾天,她在梨花山上,寝食難安,恨不得馬上回到鳳國皇宮,不過幸好,哥哥都堅持下來了。柳心悠這個女人雖然不怎麼樣,醫術卻是極好的,可是她卻從來不讓自己看那些東西,每天就讓她練武,要不然的話,她早就回去做鳳久瀾的專用大夫了。君品玉拿起放在桌上的醫術,靠在床邊,迅速将那書冊翻閱了一遍,放在膝蓋上,看着弦月:“我知道有一味草,雖不能提升内力,止痛卻很有效。”“什麼草?”弦月翻過案桌,直接湊到君品玉的跟前:“什麼草?在哪裡?”末了,繼續問道:“不會有什麼副作用的吧?”止痛的藥,她不是不知道,譬如說罂粟籽,但是她卻擔心有副作用,一直不敢給鳳久瀾服用。“不會。”君品玉看着限于,用近乎保證的口吻說道。弦月眉眼彎彎,忍不住笑出了聲:“那是什麼草啊,長在哪裡的啊?”弦月覺得其實她後邊應該有條尾巴才好,隻要涉及鳳久瀾,她一向沒什麼原則,她最大的原則就是鳳久瀾安然無恙,最好能夠長命百歲。“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告訴你。”弦月收起笑容,十分謹慎的看了君品玉一眼,難道他在救别人的之前,都會事先提出要求的嗎?肯定不是殺人放火,違背道義的事情,但是能讓他開口的,想來也絕非易事,弦月略微思索的片刻,還是答應了下來,指着神情笃定的君品玉:“說好了,要是我幫你完成了,你必須馬上告訴我,那個草在哪裡?”君品玉點了點頭,弦月看着他臉上的笑容,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暗道,這君品玉也不是什麼好人。軒轅诏安城天門巷尾君府,仰頭看着那兩個算不上金燦燦的大字,耷拉着臉,身子後仰,被君品玉拉着,十分不情願的向前移步。兩人走到台階口,弦月突然停下腳步,甩開君品玉拽着自己的手,用近乎讨饒的口吻:“君神醫,能不能換個條件啊。”弦月苦着臉,有些明白,為什麼他要用那種慎重的口吻和自己提出條件了,其實在她看來,這要求也不是很過分,他提供給她的是她最想要的無疑,他所要點報酬,也是理所當然,而且他不像蘭裔軒,事先是和自己說好的,也不算是利用,各取所需。假裝他的女人騙騙人,這個是沒什麼問題,關鍵是那個是将死之人,騙一個死人,她心裡總覺得毛毛的。君品玉松開她的手,走到台階口,看着座落在眼前的府邸,時代久遠,看起來有些破舊:“很小的時候,家裡發生了一件大事,父親母親在那場變故中都死了,是福伯把我帶大的,這些年,我一直在外邊,隻聽到家裡的小厮說,他身子越來越不靈活了,腦子也越發不靈光了,逢人就問,少爺去哪裡了?什麼時候回來?然後就在院裡的枯井旁邊躺着,一躺就是一整天,醒來的時候,就對下人們說,他做夢夢到我回去看他了,還帶了少夫人一起回去看他。”他轉過身,看着弦月,眼中還帶着回憶的神思:“這次在燕京,下人來信說他越發不行了,整日躺在床上,沒有多少日子了。”弦月見他惆怅,想要上前勸幾句,卻不知該說些什麼,若是蘭裔軒和自己說這些,她一定不會相信,說不定還會笑着與他調侃幾句。她,明白那種心情,自己最親的人,如果有一天,哥哥先她而去的,她一定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的,雖說生老病死,都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她做不到像君品玉那樣,看淡生死。整個世界,隻剩下自己一個人,那種孤獨寂寞,她無法忍受。她想,為了完成那個将自己一手拉扯長大的老人的心願,他也許有想過找一個女人回來,她看着君品玉,那個像水晶般晶瑩剔透的人,如果是别的女人,是不是時間一到,真的就會舍得對她放手。就像她對蘭裔軒的描述一樣,儀表堂堂,風度翩翩,舉止謙和有禮,同樣在江湖上久負盛名,這樣的男子,如何能不讓人傾心,她的自知之明,不是自卑,她覺得自己足以匹配世間任何一個男子,隻是,她的婚姻,她的幸福,早就被這亂世給毀了,聰明的人,也許會對一個自己不該喜歡的男子動心,但是她絕對不會讓自己陷進去。人,總不能要的太多,太多的話,到最後,隻會什麼都沒有。她希望那個老人能夠活的久一點,她并不擔心他會耽誤自己的時間,隻是不想欺騙而已。“他不會相信沖喜之說吧?”弦月跑到君品玉的跟前,她覺得君品玉思想挺先進的,很少人會想到這一招的。君品玉看着弦月,很快明白她的意思:“純屬無稽之談。”弦月笑了笑,在他尚未回過神來的時候,突然親密的挽住他的左臂,隻把君品玉駭的瞪大了眼睛。“你既然想他安心離開,戲當然就要做足一點了。”那雙眼睛,幹淨清亮,不屬于任何男子的坦然磊落,君品玉笑了笑,對着弦月點了點頭。“君品玉,既然是少夫人,我就要享受少夫人該有的權利,每天,我絕對要睡到自然醒,任何人不許打擾我休息,我醒來以後,你們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内準備好美味可口的食物,五菜一湯,還有飯後甜品,我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能每天都吃素的,必須有魚有肉,還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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