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是個好孩子,你要好好待她,不準欺負她,如果被我知道你敢欺負傷害她,我一定讓老爺和夫人一起來教訓你的。”君品玉擡頭,站在他旁邊的弦月伸手整理着鬓角,他看着她手上戴着的玉镯,幹淨的臉上突然漾出了笑容,陪着這夏日日落的光暈,溫暖而又柔和,卻隻有短短的一刹,眼角轉而迸出足以将人冰凍的星輝。“福伯,我會的。”福伯突然站了起來,許是做了太久的緣故,腳已經發麻,起身的時候,險些摔倒桌上,弦月眼疾手快,急急的将他扶住。福伯笑了笑:“好孩子。”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比起剛才,還要濃上了許多,他心裡想,少夫人身手這麼好,将來少爺一個人在外邊,就不用擔心被别人欺負了,越發的放心。他扶着弦月的手,走到門口,夕陽西下,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落日。他邁出門口,那蒼老的身體沉浸在陽光下,君品玉看着他,忽有一種感覺,這個一直伺候自己的人,似乎會随着這西下的夕陽,一并離開。“少爺。”福伯轉過身,喚君品玉。君品玉上前,站在他的身旁,他的一隻手拉着弦月,另外一隻手握住君品玉的手,然後将兩個人的手緊緊的交疊在一起。弦月看着君品玉,君品玉又看着弦月,兩個人,最終誰都沒有把手收回來,看着西下的夕陽,心裡陡然生出的隻有哀戚。“少爺,你陪少夫人出去走走,好好逛逛。”君品玉有些不放心,弦月也是同樣。“來日方長,我們在家好好陪陪你。”弦月先開的口,君品玉點了點頭,道了聲:“是啊。”福伯笑出了聲,拍了拍那緊緊握在一起的手:“我知道你們的孝心就可以了。”他笑了笑:“我送你們兩個到門口。”弦月明白,他大概是想看着自己和君品玉兩人手牽着手,走一段路。君品玉還想說什麼,卻被弦月制止,她轉身看着福伯,笑靥如花:“來這裡這麼久,我确實想出去看看。”然後,緊緊的握住君品玉的手,走在了前邊,君品玉看着福伯,頓時明白,跟在弦月身後,兩個人之間,始終保持一步之遙的位置。傍晚,她的發絲淩空,他站着的這個位置,剛好可以看到她的側臉,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微微的有些刺眼,微抿着唇,劃出堅毅的弧度。兩個人,走的很慢,他們的身後,是步履維艱,卻依舊緊跟着的福伯,他的目光,始終停在那雙十指相扣的手上,一路上,他的臉上也就隻有滿足。弦月和君品玉兩人都沒有回頭,福伯一直跟到門口,最後,在大門的門檻處坐下,那雙眼睛,卻依舊緊緊的盯着那雙緊緊纏繞着的手上,他心裡就隻有一個想法,他希望他的少爺,一輩子都能握住這雙手,不要放開。直到了街巷的盡頭,弦月牽着君品玉的手,迅速躲到一個福伯怎麼都看不到的角落,探着身子,向前看了看,背靠着牆壁,松開君品玉的手,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氣。君品玉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右手,放到身後的位置,慢慢的緊握成拳,像是要将什麼東西緊緊拽在手心。弦月整個人也是疲憊不堪,覺得好人難做,簡直比在梨花齋練武還要痛苦上許多:“君品玉,我已經盡量了,記住你答應我的。”她手指着君品玉,心下惶恐,大腦也是空白的,現在的她,隻想早點找到他說的那種神草,然後找到那本書記載的極為罕見的靈藥,配成藥方,哥哥早日能夠痊愈,她也無須在日日牽挂擔憂。君品玉擡頭,看着弦月,将自己的左手也放到伸手,握住輕握成拳的右手。弦月直起身子,走到君品玉跟前,取下手腕戴着的玉镯,傾身拉着君品玉的右手攤開,将方才福伯慎重交給他的镯子放到君品玉的手上:“等遇上了能和你共度一生的女子,就替她戴上吧。”君品玉看着手中的玉镯,擡眼,看着沒有半分留戀的弦月,猛然拉起弦月的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她脫下來的玉镯重新替弦月戴上:“送給你的就是你的。”弦月驚詫,笑容僵在臉上,這是什麼道理,若隻是尋常的金銀錢财,她自然不會如此,不過這東西不同。雖然不知當年他的家裡發生了何事,想來應該是極大的變故,他的父母留給他的東西不多,這是他母親臨死前說給她未來的兒媳的,她如何能收。君品玉見弦月還要摘下來,一貫溫和他突然沉下來臉:“不要的話便扔了,将來沒有銀子當了也行。”弦月看着君品玉的背影,動作生生頓住,她現在還有求于人,不能做的太絕了,想了想,隻能作罷,跟着追了上去:“君品玉,我們現在去哪裡?”“跟着我。”華燈初上,大街上,人來人往,十分熱鬧,可這種熱鬧卻與燕國的不同,可哪裡不同呢?弦月看着四周,具體的也說不上來。同樣繁華,同樣富庶,百姓的臉上挂着平和的笑容,可弦月總有種壓抑的感覺。相傳,當年周建國之事,曾與當時最為蠻恨好戰的羌族在這裡發生了一場大規模的戰役,沒有天時,沒有地利,沒有人和,那完全就是一場人肉的搏殺,周朝憑借上人數上的優勢,獲得了勝利,不過代價卻十分慘重,上萬的屍體被埋在底下,這條寬敞的石闆路,每一寸都是鮮血。弦月跟在君品玉的身後,在來往不息的人海中穿梭,他在前邊,走的很快,沒有半分的停歇。四周,是嘈雜的,叫賣聲,讨價還價聲,生生充斥在耳畔,越往前走,那嘈雜的聲音就越弱,取而代之的是雀躍的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最後,君品玉在一個人山人海的擂台前停下,弦月跑到他的身邊,看着他。“這是軒轅的一個民俗,每逢月圓之夜,就會在這個地方擺擂,他們說射神喜歡熱鬧。”“射神?”弦月疑惑,這個她略有耳聞。傳說那是個骁勇善戰的神,尤其擅射箭,愛憎分明,嫉惡如仇,就是閻羅王也忌憚他三分。六國當中,軒轅尚武,信奉這個那也就不足為奇了。擂台的四周站滿了人,打赤膊的男子,這裡的女子,沒有燕鳳等國家的纖細,長的十分彪悍,膚色也較黑。“他神通廣大,擁有無邊的法力,喜歡那些勇敢而又彪悍的人,隻要能在這月圓之夜奪魁,就可以像他提出一個要求。”弦月看着面色泛着紅暈的,微喘着氣的君品玉,他是想像這軒轅信奉的神許願嗎?就算不相信,卻依舊想要嘗試。誰說見慣了生死的人一定能夠做到淡然,他們隻是不習慣歇斯底裡而已。“好。”“吼吼。”人群的正中突然傳來陣陣的歡呼聲,站在擂台周圍的人,歡欣鼓舞,開心的手舞足蹈。君品玉看着那些歡呼雀躍的人群,那清澈的眸,一片茫然,竟有說不出的掙紮。弦月以為他是擔心自己不敵,所以擔心,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幫你。”說完,拽着他的手擠進了人群。相比于外邊,這裡邊要熱鬧上許多,那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險些将人的耳膜震破,擂台上是排列整齊的箭靶,旁邊是弓還有箭,那滔天,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便是那身後那群人的歡呼。擂台的正中,站了六個男子,個個精壯,站在最左邊的那個,一身黑色錦袍,腰上的玉帶還有那用金線勾勒出的圖紋,一看便知價值不菲,左手拉弓,正瞄準箭靶,其餘的五個男子,上身打着赤膊,下邊則是一條隻及膝蓋的褲子,十分的清爽,六個人站在一起,顯的那黑衣男子越發的意氣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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