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小兄弟看起來如此年輕竟已婚娶,是在下妄測了。”那黑衣男子偏過頭來看着她,漆黑瞳孔中映着輝煌燈火。
沈靈語見着這雙眼覺得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隻對着他淡淡一笑再次将目光投在驚枝身上:“我見兄台是本地人,可知歧郡有什麼特産珍稀罷?”
“沒有。歧郡疆域雖廣,但能耕種的土地僅有東郡,隻栽種每年的糧食都不太夠,更遑論其他特産。”那人一隻手撐着下巴,喉結随着說話的節奏上下滾動,“西郡土壤貧瘠,作物難成,隻能以畜牧為生,又時常有邊郡賊寇冒犯,再加狼群野獸出沒,牧民生活也不太好。倒是西郡偶有見着一兩隻異獸,卻也兇惡異常,常人不敢靠近。”
“這樣...”沈靈語歎氣,這可如何是好。
那人轉頭看她:“公子何故歎氣?”
“沒什麼。”沈靈語雙手捧着臉撐在膝蓋上,杏眼微垂,看向下方正在收台子的雜役和散去的人群,“歧郡這般貧瘠,就沒人來治理一番嗎?”
“歧郡原名番郡,本就是邊境小城,因得了歧王封号才改叫歧郡。”那人擡頭看着天邊月亮,面具在銀白月光下泛着冷光,“可前兩年歧王要忙着鎮壓邊郡流寇,無暇分心,經濟也就一直停滞不前。”
又說到了歧王,沈靈語難免對她那未見過面的夫君好奇:“你覺得歧王這人怎麼樣?”
那人似乎笑了笑:“在下一介平頭百姓,如何能知歧王如何?”
沈靈語也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些白癡,朝他讪讪一笑:“我該走了。”
“在下這就帶小兄弟下去。”那人站起來就要抓沈靈語的肩膀,卻被躲開了。
“我...我不太與外人接觸。”沈靈語面上不太自然,她雖是男裝打扮,卻也确實已為人婦,與陌生男子太過親近終歸不好。
那人頓了下,才恍然:“是在下唐突了...可我既是要帶你下去,必然免不得要觸碰一番,你看...”
沈靈語猶疑了會兒,嘴巴反複開合幾回,才低頭伸出纖細的手抓住男人的手臂。
男人看着抓住自己手臂的蔥白手指,目光又掃過她有些發紅的眼角,眼中含着笑意,輕聲說道:“抓緊了。”
第6章
落地後沈靈語便與那人告了别,又在不遠處尋到了歇腳的何公,二人并肩往舊街走去。
何公走在沈靈語旁邊陳述着修葺進度:“今日下午已按您的吩咐将人都召集起來合力修葺,預計三天後就能将大部分修好。”
街道兩旁堆了許多殘磚斷梁,碎石雜物鋪了一地,遠處堵塞的官溝裡淤結了黑水,裡面又泡首許多死物,白日裡被酷陽一曬,腐臭味一陣一陣的襲來,叫人作嘔。
沈靈語半掩口鼻,忍不住皺眉:“還得再快些,明日再多加些人過來,把那官溝清了,這般味道混在呼吸中,極易染病,若是生出疫病就是大事了。”
“是。”何公見她還要往裡走,不由得停下勸阻,“裡面髒亂混雜,王妃千金之體,還是繞行吧。”
沈靈語正要擺手,又聽他說:“那被抄家的謝府就在舊街後面不遠處,王妃可要去看看?”
沈靈語一聽果真來了興趣,當即掉頭跟着一同去了。
“那謝晉本隻是王爺手下的侍郎,官邸也與其品階相符,隻是抄家時才得知,這謝府一直隻是個幌子罷了,東大街大半豪宅皆在其名下,現下抄了家,東城這一片人去樓空,靜得連個人影也難看到...”
何公領着人進了東大街,一路除了值更的官兵外,整條街上無不關門閉戶,空空如也。索性路旁挂了照路的燈籠,顯得不那麼陰森。
兩人又行了大半條街,來到一座巍峨高樓前。
何公站在沈靈語身後解說:“這醉花樓之前本是東大街乃至整個東郡最繁華的一座酒樓,昔日一派繁華似錦,座無虛席模樣。”
“哦?既然生意這般紅火,為何不繼續留着讓它營業,左右都是生意,隻不過換個主人罷了。”
沈靈語搖頭惋惜,多好的金饽饽,就這麼讓它倒了。
趙景行真是個豬腦子。
何公搖頭:“王妃有所不知,這醉花樓雖是酒樓,做得卻不盡是酒肉生意。明面上賣的是酒菜,暗中皮條客、賭場一應俱全,且來往賓客中更有王公貴族,酒桌上推杯換盞,交換的都是商政要聞。”
“原來如此。”沈靈語恍然,停了片刻後問他:“你知道驚枝嗎?”
何公笑笑:“驚枝是歧郡赫赫有名的藝姬,歧郡隻怕連三歲小娃娃都知道。”
“嗯。”沈靈語擡頭看着如今那灰敗的招牌,說:“我想請她來這裡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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