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骁不在,謝琢沒有直接回永甯坊,讓葛武先駕車去了一趟千秋館。
宋大夫剛送走病人,正在裡間整理醫案,見謝琢進來,隻擡了擡眼:“你白日讓葛武來知會我,讓我往普甯寺送藥,我已經親自送過去了。那個溫鳴應該猜到是你的吩咐,問我說,讓我來的人是不是姓謝,我保持住了神秘,沒把你供出來。”
“那您是怎麼答的?”
宋大夫捋了捋花白的胡須,面露得意:“我隻說以前他來找我看過診,聽說他病了,我就順便又來了一趟。義診過一次,怎麼就不能有第二次?反正都是随便糊弄,管他信不信。”
謝琢在宋大夫對面的椅子坐下:“勞您特意跑一趟。”
他之所以會讓人盯着溫鳴,就是因為千秋館曾辦過一次義診,溫鳴病重,拖着病體前來求藥,宋大夫見他心頭郁郁,便多聊了幾句,得知他才學俱佳,但考了兩次都沒考上,很是唏噓。
後來閑談時,就把這件事跟謝琢提了提,謝琢得知後,派人着手詳查了一番。
宋大夫聞言,瞪眼:“還好意思說,就你最喜歡支使我做事!”
謝琢反而笑起來:“宋大夫這段時間筋骨不太好?”
“我筋骨好得很!”宋大夫又氣地瞪了謝琢一眼,絮絮叨叨,“不就跑趟城外嗎,跑十趟我都行!替人看病這種事,哪會嫌路遠。況且,如果真如你所說,這個溫鳴是個會治理河道、疏浚洪水的,讓他好好活着,多活個幾十年,以後不知道要造福多少百姓,給他看病,我一千個願意。”
謝琢知道宋大夫脾氣急躁,人又愛念叨,但向來嘴硬心軟,問回正題:“溫鳴病得可重?”
“不重,就是人實在太瘦了,長期食不果腹,吃不着什麼東西。這次突然過食肥膏厚膩,還飲了烈酒,腸胃受不住才痛得厲害。吃了我的藥,肯定藥到病除。”
“嗯,”謝琢又問起:“你去時,他還有沒有說什麼?”
宋大夫不由嗟歎:“上次義診時,他就跟我描述過他妻子的病症,病不是大病,虛勞成疾,很多窮人家都會生這樣的病,我便寫了個藥方給他,讓他妻子對照着自己的症狀加減藥材。
這次也一樣,明明自己都窮得大冬天啃冷饅頭了,還顧及着家裡,說他老家找不到好的大夫,很不好意思地問,能不能再向我求個藥方,他會湊錢把藥買好,托人給她妻子帶回去。不過,公子你為何非要讓我囑咐他初一下午來抓藥?”
謝琢解釋:“徐伯明腿有寒疾,這幾天我在文華殿前見到他,他走路時微跛,說明腿痛得厲害。于是我告訴盛浩元,千秋館有專治腿上寒疾的藥膏,效果極好。”
宋大夫明白了,公子這是設計想讓溫鳴和盛浩元碰面。
見謝琢又往硯台裡添了水,開始折騰,宋大夫忍了忍,決定假裝沒看見。
公子也就這點小愛好了,要寬容,要寬容,而且當朝翰林親自幫他整理、抄錄醫案,肯定是他賺了。
默念了好幾遍,宋大夫為了避免自己越看越覺得糟心,問起别的:“陸小侯爺前兩日來找我要了個香囊的方子,可是送給公子?”
謝琢研墨的手一滞:“……是。”
“我就說,他太醫都能尋到,做什麼特意來找我一個民間大夫,不過是因為,我是最了解公子病情的人。由此可見,在公子的事情上,陸小侯爺可真是細心、想得周全!”宋大夫笑眯眯地道,“看來,香囊公子是收下了,稀奇,稀奇。”
謝琢決定不說話。
宋大夫還沒完:“那蜥皮護腕,可是公子還的禮?”
謝琢反問道:“您從葛武那裡問出來的?”
“葛武悶頭悶腦的,你吩咐他的事,不管大大小小,他從不往外說,會告訴我才怪了!”宋大夫解釋,“陸小侯爺今天下午突然來了我這裡,把護腕轉來轉去給我看了十幾遍,問我看清楚了嗎,好看嗎,是不是很适合他,花紋是不是非常特别。等我都答了,就又跟一陣風似的跑了,看起來十分高興。”
宋大夫下了定論:“肯定是公子送給陸小侯爺的!”
“……”謝琢不禁輕咳了一聲,難得有些不自在。
宋大夫打趣:“不過淩北的蜥皮極是難得,公子大方啊,夔紋也複雜又難畫,公子确實有心了。”
謝琢繃着神情,平淡道:“不算什麼,衡樓的商隊正好有蜥皮的存貨。”
聽謝琢提起衡樓,宋大夫想起來:“商隊上次給我送來了幾種珍稀藥草,出自淩北邊境,不知道對解公子的毒有沒有用,我正在翻藥書研究。”
謝琢正在寫的那一豎稍有些歪斜,又自然地接上一橫:“若沒用也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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