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以後有了俸祿,他再多接點抄書的活計,攢下銀錢,就能把母親和妻子盡快接來洛京,每個年節都可以一起過。
他甚至已經想好了,一腳踏入泥沼也沒關系,隻要這次有機會能參加考試、盛浩元他們不會從中作梗,他就一定可以考上,能被授官、被陛下派去治河。
往後,若是徐伯明抓着他的把柄不放,強迫他做違心的事情,他說不定可以盡力跟他們周旋,或者,說不定會有别的解決辦法和轉機。
反正他已經發現,盛浩元和吳祯不過是想作弄他、折辱他,看他搖尾乞憐、放下尊嚴而已,他不是做不到。至于别人會不會看不起他、會不會覺得他是趨炎附勢的小人,他已經沒有那麼在乎了。
咬了一口冷硬的饅頭,混着涼水盡力咽下去,緩和了腹中的饑餓,溫鳴繼續看起書來。
日子總是能越過越好的,終歸還有希望。
武甯候府,陸骁正站在庫房前,為送什麼給謝琢做年禮發愁。
上次送的白兔耳墜,是借着親手雕刻的理由,阿瓷應該不會起疑。但胭脂、步搖這些東西,他現在還不是很敢頻繁地送去,說不定一送去,阿瓷馬上就能發現他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思來想去,陸骁從庫房中,把他這幾年從各宮的賞賜裡陸陸續續攢下來的東珠和南珠全翻了出來,又另找了一個精緻的錦盒裝好。
他想着,珍珠首飾之類的東西,阿瓷現在扮作男子,還用不上,但他可以先把珍珠送過去,等以後,阿瓷就可以用這些珍珠做個十幾件首飾,正好組成一套完整的珍珠頭面。
心裡了了一件大事,陸骁去院子裡練了大半個時辰的槍法,但卻越練越心煩——雖然事先想好,要除夕當日才把禮物送出去,但陸骁發現,自己有點忍不住了。
于是張召剛過來,就被自家侯爺迎頭擲來一把長槍:“拿好。”
“是!”見人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張召連忙出聲,“侯爺,你要去哪兒?”
陸骁腳步一滞,又悶頭往外走:“……去送禮物。”
書房裡,謝琢正在回想今日碰見二皇子李慎的情形。
今日,他去文華殿面聖,正好在殿外遇上二皇子前來問安,他原本準備恭敬避讓,沒想到二皇子主動跟他閑聊了幾句。
二皇子李慎繼承了母親德妃的長相,容貌偏俊秀,性情溫和,便是對宮女内監都頗為客氣。平日裡喜歡文人志趣,身上不見金玉,曾說自己若非生在帝王家,一定寄情山水,做個閑人。
而不管是洛京的文士,還是朝中的文臣,都很吃他這一套。
不過,依照入殿後父子間的對答來看,鹹甯帝信不信李慎這一套就不好說了。
正想着,屋外突然傳來了明顯的腳步聲,像是來人故意弄出的動靜,謝琢側耳,幾乎是立刻辨認出了來人是誰。
陸骁站在窗外,剛深吸了一口氣,準備擡手敲窗戶,就發現面前的窗戶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謝琢應該才沐浴過,已經散了頭發,燈燭為他的側顔鍍上了一層薄光。陸骁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隻擔心多看兩眼,心口的猛烈動靜就藏不住了。
見陸骁不說話,謝琢疑惑:“陸小侯爺?”
陸骁清了清嗓子,語調還算正常:“除夕快到了。”
“嗯。”謝琢耐心等着他後面的話。
“我家中庫房裡存的東西太多,快過年了,下午時我大緻清了一清,清出了一盒珍珠。”陸骁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說些什麼,一說完,立刻把錦盒打開,往謝琢面前一遞,“給你,就當是……過年的禮物。”
盒中的珍珠粒粒飽滿、圓潤晶瑩,在燭光下,彩色的光暈如虹。
謝琢沒有馬上接下:“都送給我?陸小侯爺,這份年禮太過貴重,我不能要。”
陸骁有點懊惱,是不是一次送太多了?他盡量學着沈愚的口氣:“這很多嗎,哪裡貴重了?用來給你打彈珠玩兒的話,數量也才剛剛夠吧?”
打彈珠?
謝琢眼裡浮起笑意:“那陸小侯爺會和我一起打彈珠嗎?”
陸骁一怔:“……也不是不可以。”
答完,他将整個錦盒都塞到了謝琢手裡,耳根微紅,不過正好有夜色遮掩,不會被人發覺。
像是為了遮掩什麼,陸骁改問起:“謝侍讀除夕準備怎麼過?”
謝琢的除夕向來過得清淨,回答道:“會和葛叔還有葛武一起吃頓夜飯。”
聽完,陸骁突然發現,連他都會因為和沈愚關系好,要在正月初一去梁國公府拜年,謝琢在洛京這麼久,竟然沒一個朋友。
不,應該說除了千秋館的宋大夫以及葛家父子外,他身邊再無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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