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和陸骁在樹下下圍棋,現在棋盤都還擺在石桌上,謝琢将上面的花瓣落葉拂開,聽見葛武的話,擡起頭:“葛叔可有事?”
“公子放心,老頭子沒受傷。”葛武毫不猶豫地把信裡寫的都抖落了出來,“他一回清源,昌叔就派了幾個人跟着他,一開始他還不願意,犯倔,吹胡子瞪眼的,非說自己有手有腳雙刀也使得好,用不着人保護,昌叔這是在看不起他。不過在被五六個北狄殺手圍了一次之後,老頭子就徹底清醒了。”
謝琢也笑道:“昌叔最治得了葛叔。”
“沒錯!”葛武想起之前和陸骁的閑聊,“對了,公子,陸小侯爺之前問過我,老頭子這幾天怎麼不在,是去哪兒了,我就按照公子以前囑咐的回了話。”
他依然沒想明白,“不過公子,衡樓的事真的不用告訴小侯爺嗎?小侯爺是陸家人,他若知道了,許多事我們就能與他商量了,這樣不是更好嗎?”
謝琢坐在石凳上,手指撫過昨夜陸骁執的黑棋,像是上面還殘留着些許餘溫。
他如何不明白這個道理?
隻是,他在害怕。
害怕一旦陸骁得知了衡樓的事,那其餘的,也就可能都瞞不下去了。
他甯願陸骁認識的、心裡想的念的、喜歡的,都隻是謝琢,是那個無父無母、挑燈夜讀、高中探花、入翰林為官的謝琢。
而不是滿心仇恨、滿手鮮血、蒼白枯敗的謝琢。
剛換下官服,陸骁就來了。他穿了身黑色麒麟服,沒有戴冠,隻用繡了銀色夔紋的黑色錦帶束了個高馬尾,嘴裡還銜着根不知道從哪裡折的草莖,像個縱馬如飛的少年郎,極是英氣。
謝琢摸了摸他束發的錦帶,笑問:“早就想問你了,怎麼将這夔紋繡得到處都是?”
陸骁得意道:“這可是延齡特意為我畫的!”
他沒好意思說的是,不止護腕、衣服、鞋襪和錦帶,他還讓府裡針線房的繡娘在他的床帳、被衾上都繡了同樣的紋飾。
陸骁又拿出一個淡青色繡蘭草紋的錦囊:“我跟延齡一人一個可好?裡面放了祛病的香草。十一叔說,洛京的風俗是端午前後半月都要戴這樣的錦囊,能讓人少生病。現在延齡提前大半個月就戴上了,效果肯定更好!”
他自己腰上則挂了一個竹石紋的,繡工相似,氣味也相同。
謝琢聽他說着歪理,接下香囊,仔仔細細地系在自己的腰帶上,還細心地短穗撫平,很是珍視。
見謝琢戴上了,陸骁飛快地在謝琢眼尾親了一下,心滿意足:“那我先回去了,一會兒國公府見?”
話是這麼說,但腳下跟生了根似的,邁不開,腦子裡開始想,如果讓張召把賀禮帶上,自己不回府了,直接搭謝琢的馬車去阿蠢那裡,不知道行不行。
他正想着,就聽謝琢提議:“馳風要不要……搭我的馬車?”
哪還管什麼行不行,陸骁立刻答應,又欣喜:“延齡跟我想的一樣!”
不過兩人不敢太明目張膽,謝琢先在國公府門前下了車,葛武又将馬車往前趕了一段,周圍沒什麼人了,陸骁才躍下馬車,大步流星地往國公府的大門走。
邊走還邊想,剛剛在馬車裡,他好像一不小心咬太重了,阿瓷唇上的齒印不知道散沒散。
另一邊,将備好的賀禮送出後,謝琢随引路的侍從往裡走,不過還沒走出幾步,就碰見了沈愚。
沈愚頭上的金珠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十分晃眼,他笑眯眯地跟謝琢打了招呼,又往後瞧了瞧:“陸二沒跟你一起來?”
“是一起來的,不過故意錯了錯,他現在應該快進門了。”
沈愚明白,兩人私底下關系再好,也不能表現在明面上,否則禦座上那位心裡會怎麼想,誰都料不定。
他還記得好久以前,他問過陸骁,說陸二,你怎麼知道謝琢接近你不是有所圖?當時陸骁回答,無論是誰,跟陸家綁在一起都不是什麼好事,圖什麼?圖一起摔下懸崖、一起死嗎?
想到這裡,沈愚心中驟然生出了些使命感——謝琢可是陸二在洛京城中除自己以外,唯二的好兄弟,自己一定要幫忙籠絡好!
于是沈愚很是熱情地和謝琢聊起天來。
謝琢想起什麼,不經意般問起:“對了,馳風之前是不是在世子這裡借過話本?”
“你也知道?對對對,陸二上次來找我借了不少話本,但至今還沒還給我!”
謝琢又問:“其中一本,可是寫的有個狐妖從山洞的壁畫中走出來了?”
“謝侍讀也感興趣?”沈愚雙眼微亮,難得遇上一個志趣相投的,立刻道,“沒錯沒錯,有一本講的就是這個!當時那狐妖化形時,格外美豔動人,引得受傷入山洞避雨的年輕将軍神魂颠倒,一人一狐一見鐘情……最後,狐妖為了救在戰場上重傷瀕死的将軍,自己耗盡功力死了,太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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