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大臨茫然着,不知道眼前這人是要幹什麼時,撕心裂肺的疼痛突然傳來——他的手掌貼在地面上,被匕首紮了個對穿,鮮血立時就濺了一地。偏偏他手臂脫臼,即使劇痛也動不了、躲不開。
謝琢眼底映着濃郁的血色,表情淡漠:“我記得十二年前,你就是用這雙手扯着寒枝的頭發往石頭上撞的。”
“呲”的一聲将匕首拔出,謝琢挪了一寸,再次紮下:“也是用這隻手,扯爛了她的衣服。”
第三刀落下時,張大臨的手已經滿是鮮血,謝琢在他呼哧的慘叫聲中,表情認真地詢問:“仍是這隻手,如果不是寒枝護着我,你當時是不是也想撕爛我的衣服?”
見張大臨滿頭都是冷汗,搖頭想要否認,謝琢幹脆用匕首挑開了他嘴裡的布團。
大口吸着氣,張大臨急促道:“我沒有……我沒幹過這些事!抓錯了,真的抓錯人了!”
“抓錯人了?”謝琢握着匕首,刀尖在張大臨手臂内側的疤痕上劃了一道,“可這裡就是我用石頭劃傷的。”
疤……石頭……
張大臨瞳孔猛地縮緊,立刻意識到面前的人是誰,如同發現噩夢成了真一般,嘴裡碎聲念着“真的來殺我了……真的來殺我了!鬼、鬼真的來殺我了!”一邊想挪動着往後退。
陸骁冷着一張臉,周身滿是兇戾殺氣,死死将人定在了原地。
他在心裡猜了千次萬次,依然不敢問當年流放的路上是發生了什麼,才隻有謝琢一個人活了下來。這些都是謝琢心上結不了疤的傷口,他哪裡忍心再去戳疼?
如今,單是聽見謝琢的短短幾句話,就已經令他痛徹。
“鬼?”謝琢漫不經心地答了一句,“是啊,鬼來殺你了。”
他又問張大臨,“你們幾個中最高的那個人,他當時把我壓在地上,我趁他不注意,将尖頭的樹枝插進了他的脖子裡,血噴得我滿臉都是,他一腳把我踹開,然後倒在地上,很快就死了。
那個臉上有道疤的,總是喜歡盯着我看,我就用樹枝将他的眼睛挖了出來。另一個又矮又瘦的,總是喜歡打寒枝,我就雙手握着刀,砍了好幾下,才把他的手砍下來,然後他們兩個人也很快死了。
所以,給了你十二年的時間,你想好死法了嗎?”
張大臨或許是發現求饒沒有用,又可能是恐懼了十二年的事終于發生,突然崩潰,開始胡亂謾罵起來:“你個小雜種!當年老子就該弄死你……在弄死那個婆娘的時候就弄死你!”
一直沒有得到問題的答案,謝琢仿佛失去了耐性,将沾着血的刀再次刺了下去。因為疼痛,張大臨的咒罵一停,變成了尖銳的痛呼。
可很快,痛呼聲逐漸低了下去。
門窗緊閉的房間裡,血腥氣逐漸變得濃重,謝琢近乎無意識般往下刺,手上身上都濺上了鮮血,整個人卻在止不住地發抖。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骁從背後輕輕握住了謝琢冰涼的手,不斷親吻着他的鬓角和耳廓,哄道:“别怕,阿瓷,乖,别怕,松手……”
明明是謝琢握着匕首,躺在地上的人滿身是血,已經沒了呼吸,但陸骁卻發現,謝琢恐懼地連指尖都在痙攣。
像是密閉的角落中打開了一道縫隙,從中聽見了陸骁的聲音,謝琢握着匕首的手緩緩停下,随後“哐當”一聲,滿是黏膩鮮血的匕首落到了地面上。
謝琢卸下力氣,覺得自己像是浸在血水中,四肢沉重,即将被無邊的冷意吞沒。
直到感覺有人從背後緊緊抱着他,緊扣着他的手,為他擦拭着滿臉的淚,謝琢才緩緩回過頭,紅着眼喊了聲“哥哥”。
無知無覺間,眼淚不斷地往下流,看着陸骁,謝琢慘笑道:“哥哥……我好疼,我手好髒,好多血,好多人都死了……哥哥,我叫我娘,可她不理我,我叫寒枝姐姐,她也不理我,我好害怕……”
陸骁抱緊了謝琢。
他的阿瓷,一直在害怕有人為他死去,害怕所有重要的人都離他而去,他将自己年複一年地困在那條天寒地凍的流放路上,從未試圖走出來,因為太痛,因為愧疚,因為太沉重,邁出一步,便是一種錯,便是對不起那些為他死去的人。
所以任由自己夜夜驚夢,再不沾熱水,再不求安眠。
陸骁吻去他的眼淚、吻上他蒼白的嘴唇,聽着他哭至聲音沙啞,雙肩顫抖。
輕拍着謝琢清瘦的背,陸骁喉間澀痛:“沒事了,阿瓷,我在你身邊了,沒事了……”
謝琢告了一日的病,沒有去大理寺。
喝過宋大夫開的藥後,謝琢系着薄披風,被陸骁帶着翻過院牆,進了武甯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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