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進進出出,禁軍值守,宮人們侍立等着召喚。
隻是禦座之上,這片山河換了主人而已。
謝琢踏進文華殿,站在階下的陸骁跟感應到了什麼似的,立刻偏頭看了過來,随即毫不掩飾地挑起唇角,明顯很開心。
尚服局的人正在為李恪量身,新皇一旦登基,除龍袍朝服外,一應的常服等都要準備好才行。
李恪一邊擡着手臂,一邊聽高讓念折子,見謝琢來了,他示意高讓停一停,笑着道:“事務實在繁多,要勞謝侍讀跟我一起在文華殿忙上一整天了。”
謝琢恭敬施禮:“這是臣的職責所在。”
李恪不由多看了幾眼身穿绯色官服的人,心裡想,陸骁說的确實沒錯,謝侍讀長得跟玉人似的。
诏書起草事關重大,容不得絲毫差錯,他如今在朝中毫無根基,又尚未正式登位,謝琢與陸骁有那層關系,是現在的他難得能信任的人。
況且,把人叫來文華殿,陸骁也不會整天都心心念念,望眼欲穿。
這時,有茶水房的内侍端上來一杯茶,陸骁走過去,指節碰了碰杯壁,叮囑:“還燙着,你晾一會兒再喝。”
說完,一雙眼便神采粲粲地盯着謝琢看。
謝琢無奈:“站回去,殿下還看着。”
陸骁“哦”了一聲,才不情不願地站回了李恪身邊。
先帝崩逝,治喪的事禮部雖然已經專門派了人負責,但諸如谥号等要務,仍會問到李恪這裡。李恪與鹹甯帝并無多少父子親情,鑒于鹹甯帝殺父屠兄弑子,殘害忠良,在挑選谥号時,用朱筆圈了一個平谥,謝琢随即往禮部拟了诏令。
内閣已将新帝登基後改元的備選都遞了上來,雖然年号還沒完全定下,但謝琢還是事先将改元的诏書草拟了兩遍。
一個上午過去,謝琢算了算,他竟拟了不下十道诏令。
陸骁看着心疼,背對着門擋住謝琢的身形,輕輕幫他揉按起手腕來:“阿瓷可疼?要不要給你吹一吹?”
謝琢眼裡溢出笑意:“是你自己想吹吧?”
陸骁不答,見沒人注意他們,飛快地托起謝琢的手腕,蜻蜓點水一樣親了親,理直氣壯:“不想吹,想親。”
李恪提着朱筆,瞥見這一幕,覺得真是奇異。
在淩北戰場上,陸骁完全擔得起“少将軍”這個稱呼,行軍布陣頗為高妙,每在陣中,必會身先士卒,來去如疾風電火。紮營時,随便往旌旗下一站,就如一杆不折的銀槍,令人心安。
可在謝侍讀面前,陸骁似乎不再是統帥千軍的“少将軍”,也不是站在他身後的“陸二公子”或者“武甯候”,就隻是“陸骁”而已。
莫名地,李恪生出了些許羨慕。
天色黑盡,謝琢和陸骁一同乘馬車去了千秋館。
往裡走時,謝琢問起:“沈世子怎麼沒有一起回來?”
“淩北飲食雖不如洛京精細,但很有特色,阿蠢特别喜歡吃那邊的牛肉湯。他一聽我們要快馬趕回洛京,立刻去求我爹再收留他一段時日,說他之前在來淩北的路上,骨頭被墊散了,現在還沒長好,實在受不住長途跋涉,其實就是牛肉湯還沒有喝夠。”
陸骁走到哪裡都要牽着謝琢的手,像是要把前四個月缺的都補回來。
謝琢想起在許三娘那裡,沈愚聽說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去淩北報信時,手中筷子都驚掉了的情景。
千秋館裡間,宋大夫正在整理醫案,見謝琢進來,眼神一亮:“我将炎心草減至三錢,另外加進了勿寒子,你試試這新藥方的效用如何!”
謝琢坐下後,将手腕遞過去。陸骁站在旁邊,又擔心起來——即使從信中已經知道謝琢身體已經好了許多,可這種心情依然抑制不住。
他想,他雖然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做好了馬革裹屍的準備,但如今有了阿瓷,他便不禁貪求,和阿瓷在一起的時間能久一點,再久一點,莫要分離才好。
半晌後,宋大夫收回搭脈的手:“較上次過來時,又好些了。”他朝陸骁笑道,“陸小侯爺從淩北送來的那些草藥,有幾種效果都不錯。如今已入秋,若公子今年冬天再不犯寒疾,那病邪盡除便真的可期了。”
三日後,李恪登基,改年号為“征和”,有“征伐四夷而天下和平”之意,又尊嫡母皇後為慈聖皇太後,生母賢妃為惠聖皇太後。慈聖皇太後将宮務交接後,逐漸深居簡出,少有露面。
登基大典結束,李恪下诏,加開恩科,為朝廷取賢納士。
萬象更新。
作者有話要說:比一個用漢白玉雕刻成的心~謝謝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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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伐四夷而天下和平。——應劭注《漢書·武帝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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