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不犯河水的生活平靜而單調。
在臨城的冬天到來之前,雲邊經曆了一次排名班級第二年級排名第十一的月考、一次重回班級第一年級排名第三刷新個人紀錄的期中考,也被選為學生代表在升旗儀式發言。
在學校的表現可圈可點。
不過,她始終沒學會遊泳。那天的溺水不但讓她有了嚴重的心理陰影,連之前學會的那點皮毛技術也丢了個一幹二淨。
正式的公文下來,與傳聞一樣,從雲邊這一屆開始,除極少數先天性疾病的學生,都得通過遊泳考試才能拿到畢業證。雲笑白一直催雲邊去學遊泳,雲邊的借口幾乎讓自己渾身痛了個遍,天一冷下來,幹脆直接耍賴:“媽媽我怕冷,我想等明年夏天了再學。”
雲笑白讓她氣得要死,但畢竟腿長在她自己身上;再加上雲笑白的琴行正式開張,結結實實忙了一陣,沒那麼多時間管教她,想着反正還有兩年時間,也就由着她去了。
臨城是沿海城市,冬天比起錦城要暖和些許,但也隻是些許,可以忽略不計的那種,反正江南城市麼,那點陰冷濕寒的德行半斤八倆,誰也别笑話誰。
那是個稀松平常的日子,陰天,西北風剌着刺似的往人臉上卷。
雲邊裹緊了校服外套。
中學生是一種很神奇的物種,大夏天四十度高溫的時候,他們一個個套着校服外套,誰脫誰異類,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校服有什麼高科技降溫功能,但一等到冬天,校服又搖身一變成了保溫箱,薄薄一層合纖織物裡頭加上件毛衣,就是他們禦寒的全部裝備。
說他們火氣旺?大可不必,一個個縮得跟孫子似的。
雲邊也沒得例外,在大風裡哆哆嗦嗦,隻盼着今天家裡司機把車停得近點,每當放學時間學校門口車山車海,方圓五百米水洩不通,她往往得走好一段路才能坐上車。
她在校門口停下來,四處張望一圈,果不其然沒能看到邊家的司機,不由得哀怨歎一口氣。
“雲邊?”有道遲疑的聲音在斜對面響起。
雲邊循聲望去。
是個陌生的中年男人,她頭一次見。
但隻消一眼,她就猜出了他的身份,因為他的五官有種熟悉感。
這種熟悉感來源于她自己的臉。
從小到大,她埋怨過他成千上百次,但她更渴望過他億億萬萬次,她對他有着本能的好奇和期待,盡管母親不允許她問,她還是一次次觸犯逆鱗,用盡辦法打聽他的消息,在腦海中想象他的模樣,期待着哪一天他會突然出現,抱着她把她舉過頭頂,帶她去兒童樂園騎小馬,寵她哄她。
他一定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他一定是愛她和媽媽的。雲邊用盡想象力,給他編排各種各樣的劇情。
在小雲邊的世界觀裡,爸爸是神秘而偉大的,這種崇拜隻需要血緣一條理由就足矣,是每個孩子對父親毫無保留的愛。
随着長大,雲邊漸漸停止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認清自己的父親是個不負責任的渣男,不值得她惦記什麼,如果見面,她想質問他為什麼多年來對她不聞不問,想發洩自己這些年因為沒有爸爸而遭受的非議和嘲笑,想為媽媽一個人賺錢養家鳴不平。
她從來沒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和他碰面。
“真的是你?”男人局促地笑了笑,笑容裡有明顯的讨好,“我隻是來碰個運氣,想着你媽媽應該會把你送到臨城最好的學校來。本來還愁沒有照片不好找人,沒想到你長得這麼像我……”
雲邊擡手拽住肩上書包帶,凝下心神:“你有什麼事?”
“我叫甯溫書。”男人的自我介紹很直白,“雲邊,我是你爸爸。”
最後那百分之一的不确定也被證實,雲邊露出個禮貌微笑來:“我沒有爸爸。”
“這些年來是我對不起你,但我有苦衷,是你媽媽不讓我看你……”
“有事說事。”雲邊不想聽,十六年了,隻要甯溫書有心想見她,怎麼可能見不到,母親又不是二十四小時把她拴在褲腰帶上。
他有一千種一萬次機會來見她。
可他一次都沒有。
她苦苦等待的那些年裡,但凡他出現一次,她都會毫不猶豫原諒他。
甯溫書沉默片刻,充滿懇求的眼睛裡染上悲戚的色彩:“雲邊,看在父女一場的份上,爸爸求你幫個忙,爸爸是在是走投無路了。”
邊赢從校門口出來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雲邊被一個中年男人苦苦糾纏。
他以為她又惹到什麼麻煩了,走近點才發現對方處于劣勢,言辭懇切,而她高高在上,冷眼旁觀。
邊赢聽到男人說:“你要怎麼才肯原諒我,你要錢嗎,我可以給你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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