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男朋友?等等……李修池突然覺得自己腦子好像短路了一秒。
“喂,想什麼呢?走路都不看路啊你。”說着徐一楊一把将女生拉到一邊,李修池這才有些擡頭看了一眼,可不是,如果不是徐一楊及時拉自己一把,現在撞上柱子的白癡不出意外肯定就是自己。
“我說,大小姐,你剛才究竟有沒有聽到我說話啊?真是不知道你腦子整天都在裝些什麼,走路都能靈魂出竅似的,這是有多想撞柱子上啊。”男生一副無語的表情。
“……你剛才說什麼來着?”李修池話一說出口,果不其然就見徐一楊沖自己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但李修池為了掩飾連自己都不知道的莫名其妙的心虛,還是裝作淡定自若的樣子。對于徐一楊剛才的問題,總不能說“在想你啊”。哦,當然這個“想你”并不是字面的想你,而是另一種“想你”,事實上自己也的确是因為突然徐一楊的事兒突然出神,但又不是那種意思……得,越解釋越複雜,還是閉嘴吧。
“我就知道你肯定沒聽到我說話,得,也沒指望您老人家聽到,對于一個走路都能神遊的人,還能指望什麼呢?我是說,我們得加快速度了,這邊雖然有快速公車直達,但至少要一個多小時呢,加上爬山時間,去太晚了估計到了中午你又要嚷嚷着熱了,到時候我可懶得管你。”徐一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拜托,我也沒讓你管好不好。”李修池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腳下還是明顯加快了速度。的确,她可不想大中午在山頂被熱死,雖然已經是九月底的天氣,早晚有些涼意,但中午還是蠻熱的,李修池又是一個怕熱的人,要是真的趕上大中午的爬山,想想也确實是蠻糟心的。
04
估計是早上起床實在太早,李修池剛上車時還和徐一楊說了會兒話,後來說着說着好像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好像無奈地笑了一下,然後輕輕将自己腦袋放在肩膀上。李修池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面一開始是爸爸給自己講童話故事,再後來畫面一轉,是爸爸媽媽的争吵,再後來是爸爸的背影,逐漸模糊的視線,然後是遠處傳來的聲音,隻聽那個聲音冷冷地說道,“李修池,我們分手吧,你一點兒都不像女生,一點兒女人味都沒有,别人撒個嬌就能解決的事情,你為什麼不能?”
所有畫面重疊在一起,最後全部變成無盡的黑暗,李修池忽然覺得前所未有的疲倦,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最後隻能拼命搖頭,蹲下身來捂住耳朵小聲說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你們不要走好不好,不要丢下我一個人好不好……”
“修池,修池,醒醒,怎麼了?做噩夢了?”徐一楊輕輕拍了拍女生,于是李修池一睜開眼就對上男生那雙關切的眼神,女生籲了口氣,勉強笑道說,“沒事兒,就……做了個夢……那什麼,我們快到了吧?”說完李修池便故意轉開視線,裝作開心地望向窗外。
徐一楊看着眼前有些強顔歡笑的女生,心裡歎了口氣,面上倒是沒顯露半分,隻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伸手揉了揉女生的頭發,說道,“是啊,很快就到啦,穩住,我們能赢。”李修池這次倒是難得沒有閃躲,任由他揉了揉頭發,還沖他笑了一下,徐一楊一時怔了一下,心想,自己可能真的有抖M傾向吧,平時被李修池吐槽習慣了,現在人家女生突然對自己溫柔一點兒,不那麼暴力了,自己居然還有些不習慣,也是醉了。
接下來兩個人都很少說話,女生一直望向窗外,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徐一楊看起來也是有些欲言又止,不過到底是忍住沒說出口。
徐一楊想,既然修池不願意說,他自然也不會勉強,想來應該不是什麼好夢。剛才上車的時候,李修池還說說笑笑的,後來估計是太困了,說着說着這個小女生就睡着了,眼看她腦袋快要撞倒玻璃上,索性就直接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睡覺。隻是這一路李修池好像睡得并不踏實,眉頭幾乎一直都是緊皺的,後來還說夢話,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靠得近一些,大概都很難聽清對方說的話。隻是在聽清對方說的話之後,徐一楊又有些心疼,如果李修池連夢裡都露出這麼難過的表情,那她之前真正經曆這些事情時,該有多難過呢?徐一楊如今是快要30歲的人,雖然大部分時候看起來吊兒郎當又不着調的,但其實對于很多事情心裡是跟明鏡似的,隻是很多時候他都懶得說出來而已。
就像李修池這個女生一樣,說起來,兩個人也算認識有一段時間了,雖然李修池經常表現得咋咋呼呼又神經大條性格活潑開朗似的,但徐一楊總覺得這并不是真正的她。很難說清楚這種感覺,但又确實如此。隻是大家都是成年人,很多事情都是點到為止,心照不宣就好。就像兩個人自從認識以來,很少提及跟現實有關的事情,徐一楊從未問過李修池之前從事的是什麼類型的工作,為什麼辭職,為什麼不上班,也從未問過李修池以前的事兒。他從來不問這些,李修池也從未問過自己這些。這樣想來,好像兩個人逐漸熟悉之後,說的最多的就是每天吃什麼,有什麼好看的電影推薦,附近又開了一家新的餐廳,時不時再互相吐槽毒舌一番,至于其他,兩個人好像都彼此心照不宣般絕口不提。
那就算了,等哪天她願意說時,我自然是願意聽的,徐一楊看着女生的側臉想。
到終點站的時候,李修池下車伸個懶腰,回頭對身後的男生說道,“啊,終于到了,真是年紀大了,坐車坐久了都覺得全身酸痛似的。”
徐一楊也活動了一下筋骨,做了一下伸展運動,說道,“哎,可不是,别說你了,我這種好歹每天還出去運動一下的人現在坐車時間稍微長點兒就有些受不了,更何況你這種懶癌晚期堅決不運動的人。”
毫無意外,徐一楊說完這句話就聽到李修池哼了一聲,那表情明顯就是:本小姐現在拒絕跟你說話。徐一楊也不怒,反倒是笑嘻嘻的,看得出來,李修池的心情比之前明顯好了許多,而且不是強顔歡笑的那種,這樣就好。
“喂,愣着幹嘛?想等下正午最熱的時候爬到山頂嗎?”女生回頭的時候看見男生還愣在原地臉上帶笑的表情,一時間有些無語,索性直接沖對方喊了一聲。
“來了來了。”徐一楊回過神來應了一聲,然後笑着小跑過去。
索性今天爬山的人不是很多,也是,這座山原本便是小有名氣,節假日時人會多一些,平日裡雖然也會有一些人過來當做風景旅遊一下,但也不至于人山人海。徐一楊和李修池便從山底順着台階慢慢往上走,一開始李修池還能和徐一楊插科打诨地說說話吐吐槽,中途就開始覺得有些累,于是爬了一小半的時候,李修池實在不想動了,也不管台階是否幹淨,直接坐在台階裡側,把通道給後面爬山的人讓出來,擺擺手喘着氣對徐一楊說道,“不行了……我實在走不動了,我要歇會兒,你抗議也沒用……要不然你繼續往上爬,我坐在這兒等你下山吧……”
徐一楊看着眼前女生一副要死不活也不管台階是否幹淨就直接坐下來的樣子簡直有些想笑,實際上他也确實是沒忍住笑了出來,隻聽男生笑着說道,“啧,李修池,你這也太弱了吧,這好像還沒爬到一半呢,這麼快你就喊累了?就你這樣的人居然還主動提出要爬山,也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啊。”
李修池當做聽不懂男生口氣中的嘲諷,白了對方一眼說道,“反正我是沒力氣了,要麼就坐下來歇會兒,要麼就您老人家自己繼續往上爬,我在這兒等你一起下山,二選一,你選吧。”
“得,我這還有得選嗎?行行行,歇會兒就歇會兒呗,不過我跟你說,就你這小身闆兒,以後還是多加強運動吧,随便爬個山就累成這樣。哎,你看前面那位,人家那麼胖都能一口氣爬到現在,你倒好,還提前喊累了,啧,真是……”徐一楊邊說邊坐在女生旁邊,一副嫌棄臉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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