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窗緊閉的商務套房,空氣粘滞而壓抑。
主辦方為焦城安排的專屬休息房間,不會被其他人打擾。焦城所有的情緒不再收斂。
“那個岑梨是你特意安排的?”焦城壓着怒火質問出聲。
焦裕寅毫無情緒,“不是。”
“咣!——”
焦城手中的拐棍砸在地闆上,發出震人的聲響。
“你以為找一個和你母親相像的人,來演這麼一出戲,就能刺激到我?你現在翅膀硬了,但手段還太嫩!”
“我說了不是我。”焦裕寅倚靠着牆,漫不經心地回應。
“你負責的公司,映悅娛樂的藝人,還叫岑梨,你還狡辯?”
“呵…….”焦裕寅的嗤笑聲從唇角擠出,“怎麼?以為我用那個十八線藝人來試探你啊?這麼低級的手段我還不屑去用。”
許是焦裕寅的諷刺太過刺耳。焦城不再像過去那樣,提及焦裕寅母親時,都是能避就避。
焦城騰地站起身,站到焦裕寅面前,盯着焦裕寅的眼,問:“石富礦業出事之前,你在查陶朋對嗎?”
焦裕寅聽到問話,也就明白了,大哥焦裕申的反擊行動開始了。
焦裕申肯定是将他的調查行動報給老爺子了,含糊掩蓋是過不了關的。
焦裕寅并未避開父親惡狠狠的視線,看着焦城的眼,雙唇一開一合,“是。”
“石富礦業的非防爆電機是你安排的?”
“不是。”
“陶朋名下關停的制藥廠,你也查了?”
“對。”
“你母親自殺的!”焦城怒吼出聲,“揪着陶朋提交的匿名舉報材料,就一門心思追查,怎麼?這一家子一起把你娘老子推下樓的?”
焦裕寅咬着牙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老爺子和焦裕申掌握的信息應該隻停留在他對陶朋的調查,也認定他現在隻是調查母親的事,看來對二姐焦華常的調查要提速了。
紙包不住火,但要在火勢蔓延之前,找到真相和證據。
焦裕寅始終沉默不語。
焦城的怒火逐漸平緩下來,語重心長地說:“你私下鼓搗的事,不要以為我不清楚,當年忽略了你們母子的感受,是我不對。可我沒想到,你母親會自殺,更沒想到會讓你親眼目睹母親的死狀……”
“能不說了嗎?”焦裕寅沉聲打斷。
“哎…….”焦城無奈歎息,“我這麼多年一直也在想辦法彌補你,我對你也足夠好了。知道你又因為你母親的事情犯軸,我連老二的文娛體育行業的公司都交給你了……”
焦城話語不停,極力解釋的樣子和剛剛怒火中燒的人截然不同。
“我媽……她真的是自殺嗎?”焦裕寅反問出聲。
他還是沒忍住。
對面的人畢竟是他的父親,他的身體裡有眼前這個人一半的血,而眼前這個人,滔滔不絕地細數着作為父親的付出和不易,看起來倒是有點像個努力修補關系的可憐老父親。
焦裕寅内心掙紮,終是問出口。
“……你、、你什麼意思?”焦城的聲音有些發顫。
空氣靜得可怕。
焦裕寅看到父親的胸膛起伏幾個往複,呼氣從鼻腔和微張的嘴中擠出,一下一下地倒氣帶出粗重的聲音。
焦裕寅面色無波無瀾,追問道:“我媽的死,和你有關系嗎?”
“啪!”
臉頰處的火辣痛感緩緩蔓延,焦裕寅依然沒什麼表情,仿佛這一巴掌是他早已設想過的。
焦城怒目而視,“忤逆不孝的東西!要是再讓我發現你私下調查你母親的事……”
焦城沒再說下去。
焦裕寅拳頭抵近唇角,擦下滲出的血痕。
擦拭帶起的疼痛讓焦裕寅有些麻木。
焦裕寅腦海中隻有一件事,那就是複仇。
父親這樣的反應,足夠焦裕寅确認,焦城那所謂的父愛關懷并沒有幾分真,而母親的死,背後也一定有着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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