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眼見着歲杪轉身離去,清和又叫住了他,前者聞言回眸,清清冷冷地看過來,似乎在問她還有什麼事,青衣的女神官躊躇半晌,還是道,“倘若有何能夠相助,隻要您說,定當竭力。”
“嗯。”歲杪微微偏了偏頭,有些奇怪,他不解為何清和這般熱衷于幫他,但出于禮貌,他到底沒有拒絕,隻是不鹹不淡地應了,随後轉身離去。
目送着他的背影,清和失望地歎口氣,她明白的,歲杪并未把她的話放在心上,那家夥啊,一個人縮在玉鸾宮裡孤獨慣了,從來都不把别人放在心上,于他而言,可能他們這些同僚與芸芸衆生沒有任何區别吧。
相比歲杪的玉鸾宮終年落雪、荒蕪死寂,東君花朝的青陽殿擁簇在一片花海之間,山石之間有鳴泉碰撞,流莺在枝頭低唱,活潑的小花仙捧着新制的衣裙一個勁地沖懶洋洋躺在榻上午睡的主君邀賞。
一身朱紅衣裙的男人閉着眼睛不耐地擺了擺手,口中驅趕道:“一邊兒玩去,休來擾我。”
幾個小仙仍舊熱熱鬧鬧地圍着花朝叽叽喳喳,吵嚷得不行,歲杪繞過曲折的長廊來到後花園,看到的便是這麼一幅畫面,作女子打扮的男人髻散亂,衣衫敞開地躺在那裡,身上撲滿了一群莺莺燕燕,即便是被叽叽喳喳地吵鬧聲攪亂了午休,眉眼間也不見惱色,隻是不堪其擾地坐起來,無奈地揉着眉心歎氣。
歲杪也不出聲,雙手攏在袖裡靠着廊柱,就那麼看着他們嬉鬧,直到花朝清醒過來,揉着散亂的鬓擡起頭來,就看見廊下立着一個雪白人影,同他這五顔六色的青陽殿是那樣的格格不入。
歲杪這家夥,把衆神都隔絕在外了,哪怕是來了,也不說話。
“吵鬧個什麼?可曾看見客人來了,還不去備茶。”花朝頗為頭疼地擺了擺手,示意手底下吵鬧不停的小仙們安靜,哪怕今天來的是别人,他都可以随便小仙們鬧騰,但偏偏是歲杪。
他隻消站在那裡,仿佛那一片都蕭條了下去。小仙們紛紛安靜下來,一臉好奇地不斷打量着歲杪,都在想是什麼人,需要他們主君這樣看重。
不過這一臉清冷的神君真是生了一副好模樣,不周山的神仙依着天地造化而生,本就沒有醜的,可實在沒有哪一位像面前這位一樣美麗。
不是形容男子的俊俏,就是美麗。
墨如瀑,隻用一枚白玉簪子在後腦挽了個結,像是睡醒時随手插上的,于是兩鬓的絲也就松散地落在了臉頰,越顯得膚白若雪;眉眼是舒展的,眼眸潋滟如秋波,一點唇珠不點自朱;相當風情萬種的一張臉,可臉上神色、一身氣質又冷到了極緻,就是這樣,才叫人心馳神往。
原本靠在花朝腿邊的小桃花看着看着就癡了,她借着倒茶的功夫歲與杪擦肩而過,許是平常與花朝胡鬧慣了,如今面對歲杪也沒了禮數,路過他身邊時,竟然伸手拔了歲杪挽的玉簪,他的頭本就是随手一束,勉強穩在後腦,如今固定的東西沒了,一頭青絲就散落下來,越顯得他腰身纖細,面目姝麗。
小桃花拔完簪子便跑了,留下目瞪口呆的自家主君與同樣茫然的歲杪面面相觑,兩個髻散亂的人對視片刻,還是花朝先反應過來,他整理好自己松垮垮的衣領,替自家侍女向歲杪道歉:“神君莫怪,小丫頭片子在我這淘氣慣了,沒大沒小沖撞了你。”
“無妨。”歲杪搖搖頭,他今日來找花朝自然是有要事,犯不着在這些小事上浪費功夫,隻是他還是道,“那玉簪是一樣法器,莫要叫她拿出去惹了事。”
“這是自然。”花朝一口應下,将歲杪請到正殿,取來帶讓他束了,手下的侍女奉上茶盞,茶水的熱氣升騰,霧氣氤氲中,花朝先開了口,“如今整個不周山都知曉蒼梧神君追查當年舊事,我等資曆晚,對那件事的了解全憑悲紅鏡和太荒神曆的記載。”
“悲紅鏡和神曆的記載是沒有問題的,原本我也不覺得這件事闆上釘釘還有什麼貓膩,可蒼梧追查起來,太荒卻遮遮掩掩的,反而叫人懷疑。”花朝擰着眉道,這也是太荒忌憚歲杪的主要原因。
當年柯秦處死蕭月珩是在先天神祗們内部進行的,後天神祗們并不清楚實情,隻知道他邪靈入體、迫害兄長,悲紅鏡中的記載也顯示是蕭月珩自己邪靈入體,蒼梧為救他深入寂滅之地,卻被他暗算,被困寂滅之地音信全無。
後來蒼梧留于不周山上的神宮倒塌,此為神明隕落的象征,于是諸神默認蒼梧身死,而邪靈入體的蕭月珩自然就獲罪處死。
這件事本沒有什麼疑點,而知情的先天神祗大多隕落,隻餘下太荒、柯秦和歲杪,花朝、清和這些都是天道為補空缺而後誕生的,自然也沒人去探究當年那件事的真假。
如今壞就壞在本該死去的蒼梧回來重翻舊賬,太荒又表現得遮遮掩掩的,一時之間風聲鶴唳,諸神心中都有了各種各樣的猜測,一直避世不出的歲杪也被拖到了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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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杪,那件事究竟為何隻有你知道。”花朝知道歲杪來拜訪的目的,如今太荒想方設法要封歲杪的口,他若是想保命,除了斷尾求生離開不周山之外,别無選擇,但同為天上的神官,都知曉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實在不忍見歲杪抛棄萬年修為淪落到下界去,“如今蒼梧翻舊案,你便與他說了,他必會保你,何必下界去受苦呢?”
歲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跪坐在案幾前,斂眸不語,似乎有自己的思量,花朝的話一句都沒有聽進去,片刻後,他将茶杯輕輕地擱下,擡起頭來平靜地望着花朝,因為有事相求,所以用了敬稱:“東君,到了下界,太荒必不會饒我,還望你替我擇一個去處,叫這滿天神佛都無從找尋才好。”
歲杪此話一出,花朝便知曉自己沒勸動他,聞言也并不失望,歲杪深居簡出不加,但同為四季神,對于他的脾性,花朝多少了解一些,知道他做了決定的事誰都勸不動,隻是歎口氣,惋惜道:“自從蕭月珩那件事以後,我們這裡再也沒有上過新神,之後飛升的神在其下另成了仙庭,位級不如不周山,但也不至于太委屈你。”
不周山不上新神,新神另成仙庭,仙庭管衆生事,不周山管衆生與仙庭。
“多謝。”歲杪道了聲謝,覺得求人辦事總不好讓人家白忙活,想了想拆了自己的本命神武,将一截冰涼的白玉遞給了花朝,“我身無長物,隻有這一樣東西寥表感謝。”
白玉入手溫潤,整體完好,重新鍛造鑲嵌後就是上等法器,何況還是歲杪從本命神武上拆卸下來的,花朝連連擺手不敢受,歲杪見他不接,便把東西放下,起身走了,花朝見狀,也值得讓人将東西好好的收起來。
歲杪臨出門時,花朝又開口叫住了他:“神君這是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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