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逢秋悲寂寥,枯葉落盡後總是滿目蕭條,這人間向來如此,隻是長樂宮人少,于是顯得越冷清,謝漾去了江州,這幾日杜夫人又犯了偏頭痛,滿宮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椒房殿,五皇子也沒空來招惹他,
楚昭黎樂得清淨,便也幹脆閉門謝客,關起門來放飛自我了。路舟雪瞧着不穿鞋襪歪倒在榻上,沒個坐相的少年再一次出歎息,他給他攏了攏衣襟,無奈道:“天氣涼了,你身子不好,當心着涼。”
楚昭黎翻了個身,剛攏好的衣襟又被他掙了開來,大半個胸膛都露了出來,他恍若未覺一般趴在躺椅上,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道:“分明還熱着,怎會着涼?”
“困了?”路舟雪揪了揪他的頭。
楚昭黎點了點頭,抓過路舟雪的手抱在懷裡,小貓似的蹭了蹭:“困了。”
“我陪你睡會兒?”路舟雪任由楚昭黎拉着一隻手在地上坐下來,後者眨了眨眼睛,笑起來:“好啊。”
這幾日秋雨總是連綿,沒睡多久,雨水又淅淅瀝瀝地落了下來,楚昭黎摸了摸路舟雪靠在他肚子上的頭,不經意地說道:“今年的雨水似乎格外地多啊。”
“陛下,江州急報,秋糧收割不及時,如今連日的雨水,大多數稻谷還在地裡,被雨水泡爛了不少,今年的糧食收成怕是要少去半數。”一個官員憂心忡忡地把江州來的折子呈給皇帝。
“謝漾怎麼辦的事!難得豐收,竟還讓糧食泡了水!”皇帝接過折子掃了一眼便将其怒氣沖沖地砸在了地上,但生氣歸生氣,問題還得解決,他竭力壓下火氣,“傳朕的旨意,叫謝漾解決完江州的事宜再回來請罪!”
那臣子領命下去了,内侍陳平撿起地上的折子放回桌上,小心勸道:“陛下消消氣,傷了龍體不值當。”
“傳杜相來見朕。”皇帝不理會陳平,隻覺一股火氣聚集在胸腔裡散不出去。
秋糧收成減半,不全是謝漾做事不利,或者說根本不幹謝漾的事,今年雨水本就較往年多,何況杜氏從中作梗,唆使江州官員拒不配合工作,又導緻收糧的日期往後耽誤了好幾天,這才有如今之禍。
“陛下,李修儀求見。”陳平将皇帝的旨意吩咐下去,瞧見小心翼翼候在承明殿外躊躇不定的宮妃,心中歎口氣,到底還是替她通報了一聲。
“讓她滾。”皇帝本就不是什麼雄才大略的君王,他從他的君父手上接過了一個皇權衰落的江山,苦世家久矣,如今江州之局面,未必不是他在權力争奪中又一次輸給世家的表現。
無力感和挫敗感灼燒着皇帝的心,他已經不年輕了,可是舊時收複皇權的志向仍舊那麼遙不可及,他又痛苦、又絕望,最終化作了宣洩向他人的憤怒:“楚昭蕪把事兒辦成那樣,她還有臉來?!”
“楚昭蕪辦砸了江州的事,天災人禍責任本不在她,隻是她日後再想出頭怕也難了。”楚昭黎照例捧着茶杯坐在廊下,路舟雪躺在他的腿上,也學着他赤足靜卧,悠然閑适。
雨水從屋檐上落下,從那滴水珠裡望出去,衆生皆模糊了面目,似乎天地都叫那一道雨幕阻隔着遠去,細碎的雨滴落在地上,好似無數個執念塵埃落定。
“父皇很生氣,可他究竟沒拿二妹如何,隻是問了謝漾的責。”楚昭黎知道,他不該說這話,可他看着檐下淅瀝的雨水,仍舊忍不住去想,若是去江州的是他,父皇又會如何處置?
路舟雪沒說話,隻是直起身往楚昭黎懷裡縮了縮,後者順勢将他摟在懷裡,無奈自嘲道:“父皇其實,從來都知道過錯在誰,隻是總要有人出來承擔後果,而誰不得寵,誰就有了罪名。”
“若是你去江州,今年的雨水,不會來得這樣急。”路舟雪仰頭吻了吻楚昭黎的唇角,他看他的神色是那麼認真,一點都不像是在說笑。
“妄動天命,棉棉好大的膽子。”楚昭黎心中的郁悶一掃而空,他小心回應着路舟雪的吻,淡淡地笑起來,“雖然有時候,我并不是很信天命。”
“天命如此,陛下不必憂心。”着祭服的國師輕描淡寫地将江州的禍患歸結為天命,坐在他對面的皇帝卻急了:“江州收成減半,連月的雨水,已有刁民說是朕惹怒上天,不堪為君,國師你要朕如何冷靜?”
“陛下若是實在糾結,左不過是尋一個由頭禍水東引,謝家也好,杜家也罷,皆脫不了幹系。”蕭翎仍舊神色淡淡,他慢慢地在棋盤上落下一子,“再不濟,太子彗星禍世,也不是沒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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