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瞄了眼李兮剛寫下的兩個字,言下之意,你那字實在拿不出手。李兮闆着臉沒理他,字不好怎麼啦?她又不靠寫字吃飯!李兮坐着寫,陸離一隻手背在身後,站在她側後,提筆懸腕,她寫一個字,他抄一個字。李兮不時偷瞄一眼陸離的字,他的字真好看!他寫起字來一氣呵成如行如流水真好看!他的手真好看……分了心的李兮,時不時寫錯字,東抹一團墨,西抹一團黑,陸離嘴角不停的翹起落下,落下再翹起,她抹上一團墨,他就把抄錯的放到一邊,運筆如飛再抄一遍。他筆走龍蛇,節奏快而分明,象是用筆在跳一曲铿锵有力的舞,筆尖下流出的字挺撥脫俗,跟他的人一樣漂亮到讓人根本移不開眼。他抄一遍,她錯一堆……總算整理好防蟲的法子,未正也到了,陸離站起來,又要去拉李兮的手,李兮兩隻手背在背後,從他身邊擠過,一溜小跑往外沖。陸離拿着那疊子防蟲之法,背着手,看起來不緊不慢,卻緊緊跟在李兮身後半步,一分不落,一直送她上到擂台上。陸離将那疊紙遞給邵太醫,&ldo;舍妹剛剛理出來的防蟲之法,請邵太醫公之于衆。&rdo;邵太醫急忙長揖緻謝,陸離含笑後退半步,轉身下去了。邵太醫低頭看着手裡這一疊力透紙背、漂亮之極卻鋒芒畢露的蠅頭小楷,連眨了幾下眼睛,看看陸離消失的方向,再看看垂着眼皮的李兮,再低頭看看手裡這一疊紙。黃家小報上說他倆……應該不是空穴來風……司馬六少眯眼盯着陸離,恨不能從他背後猛踹一腳!陸離下了擂台走不見了,司馬六少深吸了幾口氣,走到台前,正要宣布下午場開始,一個白皮極其白淨的年青人腳步輕快的幾乎沒有任何聲音,上了擂台,真奔邵太醫,俯耳說了幾句話。邵太醫急忙招手叫過司馬六少,&ldo;六公子!那個……改一改,我看這樣,有幾個病人?分一分,一人一半,一會兒再診,學醫得先認藥,要不,讓他們先認一認藥材?&rdo;司馬六少掃了眼樓梯,突兀的問了一句,&ldo;是個閹人?&rdo;邵太醫幹笑幾聲,撚着胡須沒答司馬六少的話,司馬六少垂着眼皮點頭,能讓内侍來傳話的,還能有誰呢?他不能不順從,不敢不順從。病人不多,你一個我一個分的很快,台上台下,除了一臉高深莫測的邵太醫和面無表情、目光陰沉的司馬六少,全都莫名其妙,這病人怎麼一人一個分了?等司馬六少宣布了要辯藥,台下的人恍然大悟,台上的人卻更加莫名其妙,這規矩定下來,怎麼能說改就改?出什麼事了?那個過于白淨的年青人又上來了,送來了一隻匣子。邵太醫接過匣子,小心翼翼的打開,将匣子裡一塊黑乎乎看不出什麼東西的東西倒在鋪着白綢布的托盤裡,放到擂台正中的桌子上。劉太醫搶在李兮前面,伸手掂起黑塊,捏了捏,又聞了聞,皺起了眉頭,這東西象一塊幹透的樹根上又沾了根樹根,什麼味兒也沒有,用手指在那塊東西上用力蹭了蹭,送到嘴裡舔了舔,有一股子令人惡心的土腥味,這是什麼東西?劉太醫翻來覆去看了好半天,不情不願的将黑塊放回托盤,轉身幹笑道:&ldo;還是請李姑娘先辯一辯吧。&rdo;李兮看來看去,一時也看不出個所以然。陸離擰着眉頭,擔憂的看着李兮。那個白淨男子還沒上擂台,他就看到了,陸離不易覺察的瞄了眼斜對面樊樓正中的雅間,那雅間裡看了熱鬧又要cha手的,是皇上,還是華貴妃?或者是皇上和華貴妃?皇上這是什麼意思?是因為上午司馬六的陰損不公,為了公平才有如此舉動,還是……有别的什麼原因?擂台上的李兮捏着那塊奇形怪狀的東西,突然高高擡起眉毛。這一根是植物根精,可另外這根,象極了狗的腳骨,如果是狗的腳骨……難道真是那種東西?難道真有那種東西?李兮激動的兩眼放光,連連擺手吩咐:&ldo;小藍把銀刀拿給我!再拿個杯子,青川給我拿點酒,白酒最好!&rdo;小藍急忙遞上銀刀,李兮細細的刮了些粉末到杯子裡,青川已經拿來了酒,李兮接過酒壺,将酒緩緩倒進杯子裡。☆、鬼參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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